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见势不妙,于3月22日一边命令高荫槐第1集团军(下辖第58、60军)及俞济时第74军的三个军火速增援南昌方面以挽回颓势;一边电令前线各部队,在滩溪市东面地区,坚守7日,一等援兵到达,就可出击,定能获胜。可是希望很好,现实却很残酷,**的第49和79两军已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战况急转直下。
74军在罗卓英的连电催促下,奉调入赣,但因春雨连绵,道路泥泞,行军非常困难。
雨,还是雨,连日不绝。
七十四军主力乘火车在风雨中越过湘赣边界,驰援赣北。五十一师作为先头部队,乘汽车首先抵达上高后,又沿着锦江边的泥泞小路,赶赴50公里开外的高安一线。
瓢泼的大雨。泥泞的小路。
一双双穿着草鞋的脚,踩在泥水中“哗哗”直响。
身穿雨衣的各级官长都站在路边,一个劲地挥手,督促着士兵们:“快!快跟上!”
急行军的队伍里,闪过陈公勇和高敬的身影。这两位难兄难弟被撤职之后,倒有一个最佳安排:153旅抗日夜校专职教员,支少尉薪水,但他们并不满意,觉得还是在一线最过瘾,特别是高敬,仗打得少心里就老是惦记着。至于陈胜利,本来就是兵,无所谓撤职不撤职,还是回机炮连当他的班长,让他最开心的是,旅座兑现了承诺,将刘奇营长生前使用过的那把mp38冲锋枪交给了他。
张灵甫骑着马上,巡视着部队的行军,目光严峻。雨水顺着马脖子流到马背上,已经淋透了他的下半身。 南昌眼看不保,军情比火急。
谁都没有想到,南昌会战的局势会恶化得如此迅速。
万家岭战斗结束后,敌我双方以修水河为界对峙。
宽约三百米的修水发源于幕阜山,一路东流,经过武宁、德安、永修汇入鄱阳湖,右翼为湖水,左翼为山地,成为日军进攻南昌的第一道屏障。
**由于火力不足,一个师的防御正面仅为6-8公里,只能沿河水南岸一字摆开五个军密集防守,并历时六个月,构筑起长近百里并具有一定纵深的防御工事,特别是在扼守南浔线正面的涂家埠,工事相当坚固、宽敞,里面可以开饭、洗澡,官兵们都亲切地叫做“先施公司”和“大华饭店”1。
然而,这一条东方的马其诺防线,毕竟不是铁打的。
三月十七日拂晓,日军发起全线进攻。三天后,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亲自指挥,一改以前分散使用炮兵、装甲兵的习惯,集中两百门大炮和相当于一个装甲师规模的机械化部队猛攻一点,当天夜晚便突破修水,长驱直入。一点突破,全线被动,除涂家埠坚持了一周以外,我军各部反应不及,一天之内连失永修、安义、奉新三城,致使日军前锋一口气冲到南昌近郊。
南昌危在旦夕。
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万般无奈,手里没有重武器,又缺乏二线兵团,要想守住一个大城市真比登天还难。重武器缺乏,当然不怪他;但没有及时配备二线兵团,则都是他的错。
薛长官这个人最大的个性就是自负,听不进不同意见。
说起他的这一特点来,还很有意思。第九战区,名义上是受桂林的西南行营主任白崇禧指挥,但薛岳根本不买他的帐。北伐时期,白崇禧在上海免过薛岳第—师的师长职务,当薛岳后来与陈诚成了哥们后,那他更要反对陈诚的对立者一一白崇禧(还有何应钦),凡何应钦以参谋总长或军政部长名义、白崇禧以军训部长或行营主任名义发来的公文,只要不合他的心意的,随手就批上“不理”、“胡说”,即使是对蒋委员长的指挥,他也敢据理力争,或者批上个“存”或“待办”几个字,然后置之高阁2,一点都没有因自己过去反蒋而畏手畏脚的懦弱感。(未完待续。。)
ps:先施公司和大华饭店为旧上海最有名的商业场所,前者是第一家由国人开创的现代化百货公司,后者举行过激ang激e石和宋美龄的婚礼。
2 参见《失守南昌的经过》,作者赵子立,时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参谋处副处长,原载于《抗日将领回忆江西抗战亲历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