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海兰德准备去吃早餐的时候,他在走廊里又见到了哈利。哈利的脸色有点白,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显得没精打采。
“你没事吧,哈利,”海兰德问,以为昨天的练习让哈利受到了刺激。
“还好,就是有点累。”哈利含糊地说。
昨天晚上他回到寝室后,做了一宿的恶梦。在梦里,他一会儿癫狂地大笑,一会儿恶毒地诅咒,仿佛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但究竟是什么事,哈利却偏偏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他很是烦躁。
“你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一支安神的魔药,”海兰德建议说,“无梦药剂就不错。”
“哦,我会的。”哈利说,他还在揣测是什么事情,能让伏地魔的情绪这么激烈的起伏。
走到礼堂之后,海兰德和哈利分开,向各自的长桌走去。
在斯莱特林的桌子旁坐下,海兰德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忽然就觉得不对劲,几乎每个人都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不时对着报纸指指点点,还偶尔露出十分诡异的神情,就连粗神经的高尔和克拉布都是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海兰德满心疑惑,但等他打开《预言家日报》之后,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报纸的头版上登着一张黑白照片,而里面的人物海兰德再熟悉不过。其中一个穿着花边短衬衫,留着一头披肩发,正是少年时的邓布利多。而在他的旁边,是一个英俊的高个少年。年轻的格林德沃显得神采飞扬,他懒洋洋地笑着,亲密地挽着邓布利多的手。
黑体的标题上写着:仇敌还是恋人?邓布利多的谎言。
这篇文章的作者不是丽塔斯基特,而是一个他没有听说过的人,但海兰德顾不上这个,他迅速地继续往下看。
“阿不思邓布利多,许多人认为他是他所属时代最伟大的巫师,但他真的像许多人想象的那个样子吗?本文将揭示邓布利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从少年时起,邓布利多就一向优秀,是男生学生会主席、级长、巴纳布斯芬克利优异施咒手法奖获得者、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开罗国际炼金术大会开拓性贡献金奖获得者。他的成绩优异,这毋庸置疑。但在感情方面,受人欢迎的邓布利多却讳莫如深,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在母亲去世后,邓布利多回到了家乡戈德里克山谷。在这里,他认识了年少时的格林德沃。”
“众所周知,格林德沃是邓布利多的仇敌,在几十年前,他们曾经进行过决战,并一战定下了英国乃至欧洲的命运。这一战邓布利多取得了胜利,格林德沃此后被囚禁于纽蒙嘉德。但真相往往令人大跌眼镜,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对仇敌竟然曾经关系异常亲密。”
“‘两个可爱的男孩子,’巴希达说,‘一见如故,再没有比他们关系更好的了。这也是正常的,他们都是那么才华横溢。’”
“巴希达是邓布利多的邻居,也是格林德沃的远方姑婆,她亲眼目睹了两个少年的交往。”
“‘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一起,’巴希达告诉记者,‘即使分开的时候,也经常互相写信。每一次盖勒特收到来信,都立刻放下所有事,去给阿不思写回信。’”
“这种关系令人疑惑,早已经超越了友谊的范围,让人很难不产生怀疑。巴希达还提供了许多照片,每一张的主角都只有他们。照片里,他们姿势异常亲昵(见第二版)。”
海兰德翻了翻报纸,很快找到了照片。
草地上,两个少年靠坐在一起,盖勒特的手搭在阿不思的肩上,作势欲亲吻。而青涩的阿不思满脸惊愕,显然是被偷袭了。他没有推开盖勒特,只是微侧过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海兰德默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又翻回了第一版,继续读这篇文章。
“……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个人此后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那场称得上传奇的决战为止。在分开的期间,邓布利多始终保持单身,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而格林德沃的情况虽然让人知之甚少,但可以明确的是,他也没有正式名义上的伴侣。”
“在得知了两个人非同寻常的关系之后,某些问题也迎刃而解。为什么在圣徒肆意妄为的日子里,邓布利多始终不肯出面?为什么直到魔法界多次呼吁,邓布利多才被迫提出决战?为什么格林德沃魔法高超,却输在了邓布利多手中?”
“与此同时,新的问题也随之诞生,传奇的这一战是真的吗?这一切的其中,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文章还没结束,但海兰德已经没兴趣再看下去了。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将报纸的边缘捏得皱皱巴巴,他盯着最后那一行字,突然无比地愤怒。
交易?
当年的那一场决斗,让胎儿时的海兰德遭受重创,疼痛的折磨一直笼罩着他的童年。再大一点,他就被迫长眠,直到几年前才醒过来,但也终究失去了味觉。虽然现在康复了,可这些事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里,每每想起,宛如一场梦魇。
交易?
海兰德心中冷笑,将报纸丢在了桌子上。
他抬头望向教师席,希望找到邓布利多的身影。可是他失望了,校长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旁边的麦格紧皱眉头,还在看那篇报道。倒是斯内普注意到了他,深深地看了海兰德一眼。
海兰德收回了目光,他这会儿再没有吃饭的心情,胡乱塞了几口面包,就快步走出了礼堂。他要见邓布利多。
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很热闹,一群猫头鹰争先恐后地往里飞,挤落了一地的羽毛。费尔奇怒气冲冲地站在一旁,手里挥舞着大扫帚,在做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