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冷静下来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急速地运转起来。
很显然,这两个绑匪根本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黑社会绑匪,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钱,数目并不算小,但也绝对不大。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区是个别墅区,能买得起别墅还要绑架,显然不可能,那么这个房子一定不是他们的,应该是那种假日租用别墅。也就是说,不是绑匪的家。
重要的是,两个绑匪的声音都被她听出来了——究竟是继续装作不认识,还是一举揭穿呢?——如果揭穿的话,也许绑匪会恼羞成怒,真的撕票。兔子急了咬死人,那太划不来,还是再观察观察,考虑一下。
最后一点,究竟父亲会不会付出五百万来赎出自己?答案是不一定。
这完全取决于母亲留下的那部分财产是否有第二继承人。据白玫瑰上一世的记忆,当时虽然她看都没看就把一切交给了父亲,但是律师也给她通知了一遍,好像是如果她无法继承或者自动放弃继承权,则玫瑰信托基金将会把所有的资产转为助学基金,而白氏20%的股份会落入吕锋的名下;如果她自愿转赠,则按照她的意愿进行。
父亲自然要的是她自愿转赠。呵呵,既然如此,应该会来赎她。
但是首先父亲会打电话给那个为母亲处理遗产的律师,询问遗产事宜……
怪不得要时间考虑。
白玫瑰有点遗憾。
她现在对于父亲的心理大致是了解的,但是不代表能够接受。
白川这个人,这辈子看似风光,但是被自己的老婆压了一头,因此心底生出了嫉恨。他也许曾经爱过吕钰,但他更爱的是自己那可笑的尊严。他对白玫瑰这个女儿,不能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可是那丁点的爱敌不过他的自私。他之所以更喜欢私生女两姐妹,就是因为她们表面上更重视他的意见。家里有几个孩子,会有偏爱那是正常的。但人心的影响力量极是强大,他天天与憎恨白玫瑰的苏芳母女在一起,自然便会一天天变得讨厌白玫瑰起来。
这种转变不可逆转。
白玫瑰自认重生之后已经留给他太多的余地,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么将来的后果就得由他自己承担。
他应该会答应绑匪的要求,偷偷来赎自己。可是苏芳母女不会,她们说不定会破坏这种行为。嘴长在她们自己身上,报个警什么的太容易了。
怕就怕,本来挺“温和”的绑匪,最后会大发雷霆,迁怒于自己,进而伤害自己。
……想通了这些,白玫瑰在考虑要如何在警察到来之前自救。
白家公馆里,几个人正坐在会客室里“忧愁”的讨论着。
“爸爸,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去解决更好。”白芙蕖建议。
站在一旁的萍姨着急地抹着眼泪,“这不行的,绑匪说了不许报警!”
“可是,不报警难道真的要把五百万给他们吗?”白菡萏咬着唇,“万一就算给了,他们也不放人呢?”
苏芳点头,“对啊,很多绑匪实际上是要了钱又不放人,最后还是撕票……”
“苏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萍姨急了,她恨死这个女人,带着孩子来,把原来小姐的一切都给抢走了,还说这么恶毒的话,“难道你是希望小姐被……,太过分了!”
“我说萍姐,你不要在这里插嘴好不好?”苏芳白了萍姨好几眼,“添什么乱。”
老赵在一旁肃穆地站着,不言不语,但是皱起的眉头也表示他内心十分紧张。
帮佣们在外面喧闹:“小江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被打了?”
“哎哟还流血了。”
萍姨想起白玫瑰出门就是小江开的车,连忙跑出去看,“小江!”
小江用染血的手帕捂着后脖子,艰难地走进来,“老板,对不起。”
白川端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回事?”
“我开车上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树枝挡着路,就下车想去搬开,谁知道刚一弯腰,后脑勺就捱了一棍子,我还听见小姐在后面喊了一声,就失去知觉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外面躺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回来。老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进门的时候已经听见外面的帮佣在议论小姐被绑架的事情,自责不已。
老赵开口问:“你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小江想摇头,又头疼地呲牙咧嘴停下,“没有……我一下子就被打晕了。”
老赵和白川对视了一眼,然后道:“那你下去休息,让几个人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小江走出去之后,老赵对白川说:“老爷,小江应该没有问题。”
一般这种绑架,有可能是和司机串通,但看小江被打得那么惨,说话的时候眼神手势都很自然,不像有嫌疑。
白川点了点头,又烦躁地命令道:“让那些帮佣都闭嘴,不要讨论,这事情谁也不许传出去!”
老赵出去传令。
剩下五个人在房间里,心思各异。
萍姨自然是焦虑难过。
苏芳三人内心激动兴奋得想尖叫!她们巴不得白玫瑰被撕票算了,别回来了,白家就是她们的天下了!
可白川却一言不发,阴沉地在考虑。刚才刚一接到绑匪的电话,他就给吕钰的律师打了电话,听说了那个若非自愿转赠,他就会一分钱好处捞不着的消息。而且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理。那毕竟是他的女儿,怎能不管?若是以后媒体知道了,会怎么评价他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