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疆动乱,二叔公和刘叔公背着老祖偷偷参军去了南疆。那时赵家已经没有兵权了,如果想从军只能从兵士做起一步步的往上爬。他们一路扶持从什么都不是的兵丁一路爬到了千总的位置。就在大汉与南疆的最后一站,他们都积累了足够的战功,只要这场胜了他们就能够再更进一层。但是,刘叔公不小心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二叔公为了救他被敌军砍了七八刀,又一刀看中了后心,没能从战场上回来。刘叔公觉得自己害死了二叔公,心里愧疚万分,回了盛京以后辞了守备一职,卖了南城的那所宅子,带着一家人跑到伯爵府来跪求老祖,说要改了赵姓,替二叔公给老祖乡老送终,给赵家延续香火!”
此时两人已经回了芳君院,慧娘没有打断他,给他倒了杯茶,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赵弘毅呷了口茶润喉,又继续讲。
“刘叔公早就猜到老祖不肯同意,所以先斩后奏的辞了官,卖了宅子,领着家小跪在伯爵府的院子里跪着,祖父不同意他们就不起来。最后还是祖父出面说服了老祖,让刘叔公改姓了赵,他们却又不肯住进伯爵府。只求老祖同意,在长平侯府后面重新起了房子住下。老祖当时既伤心二叔公的离世,又气刘叔公的要改了祖宗的姓,窝在屋里不出门,任何事都不管。祖父无奈就自作主张,请人给他们一家起了房子,上了族谱。刘叔公就改姓了赵,成了现在的六叔公。而七叔公就是老祖的三子。”
“那不应该是三叔公、四叔公吗?”慧娘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赵弘毅弯了弯嘴角,“当时那两位姑祖母也是跟祖父叔公们一起排序的。”
慧娘恍然的点了点头。
她突然想到去年赵弘毅没回来,太夫人昏迷之后这两位干的那些看起来不着调的事儿。
听赵弘毅说,这六叔公的秉性不坏,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避嫌在长平侯府后面重新起了宅子。
难道是几十年的生活把他的傲气和秉性都磨没了?
“七叔公是个怎么样的人?”慧娘又给赵弘毅到了杯茶,轻轻地问道。
“七叔公,”赵弘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里闪过笑意,“他这人最是懒散,喜好享受,凡事能躲就躲。倒不是他胆小,而是怕麻烦。我记得我小时候被欺负了,正好被七叔公看到,他把排了一下午队才买到的玫瑰芙蓉糕扔了,拎起跟棍子就把那几个人赶跑了。那是七叔公也快六十岁了,打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那几家被打的大人出来找七叔公理论,七叔公挺直了腰板儿朝他们道,谁要想欺负我们老赵家的人,就先问问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
赵弘毅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平平的,听不出一丝悲伤或者怒气。
慧娘却感觉心里酸酸的,不由得关切的看着他。
父亲去世,小小年纪又背了那么个名声,家里连个给他撑腰的都没有,长平侯府的爵位先皇也是迟迟的没有册封。
他的日子想来肯定很难过!
不过先皇当时迟迟让赵弘毅袭爵,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怕他长歪了,更多的是留着老长平侯能回来。
只是没想到直到先皇要驾崩了,他也没能回来。
赵家族人又蠢蠢欲动,无奈之下,先皇只能让赵弘毅袭了爵。
赵弘毅能感觉到慧娘的担心,挡在茶杯后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
赵弘毅更沉默了,浑身散发着深沉的气息。
她见赵弘毅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子,知道他想起之前的事儿难受。
当下也顾不上想六叔公和七叔公的事儿了,心一软,“妾身伺候侯爷盥洗吧!”
话说出口,慧娘就觉得自己莽撞了。
赵弘毅却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立马应了一声‘好’,起身去了耳房。
慧娘瞠目。
那意气风发的人哪有刚才的颓败伤心啊!
被骗了!
慧娘脑子里顿时闪过这个念头。
也只能懊恼的拍了脑门一下,暗自警告自己不许烂好心,然后认命的往耳房而去。
慧娘一边服侍赵弘毅脱衣,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片刻,还真让她想到了,她绕到赵弘毅身后,把他的长袍脱下来,问道:“今儿怎么没有见到叔叔婶婶们?”
赵弘毅听了不由得想起今天白天午休时的一幕,知道慧娘迷迷糊糊的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心神忍不住一晃。
慧娘没有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以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犯了忌讳,转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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