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眨了眨眼睛,此人看起来很是面善,她却着实记不起何时见过。
见她迷惘,明律只有暗自苦笑:“在下明律,日前曾为小姐的幽兰图题过诗。”
拾宴恍然大悟:“难怪明公子听到蔷薇妹妹的声音就跟丢了魂似的,原来是旧相识。”
杨君安暗自摇头,这小丫头也太沉不住气了,却不自觉地以看好戏的神情望向了楚兰若,可惜,对方只是眉头微扬,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什么作画题诗,蔷薇可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不过明律这个名字倒是知道的,明家也算是南方的一大氏族,世代经商,虽不及楚家,在黑白两道有也都能说得上话。
“原来是明七公子。”她笑着还礼,无可挑剔的完美姿态中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落落风华。
杨君安望了一眼楚兰若,有意煽风点火:“姑娘认识明七这家伙?”他倒真是好奇蔷薇是什么样的身份,若说她是哪个世家的小姐,蕊娘等人分明对她熟识,她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若说她是楚兰若的宠姬,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又叫人觉得她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明律却是不赞同地瞪了好友一眼:“辛小姐常去文苑,因此有过数面之缘。”
被三番两次地与园子里的姑娘相提并论,蔷薇没有半分介意,或许她自有那个自信不去介意:“我知道明七公子却不是因为文苑。而是明七公子曾与我谈过一笔生意。”
“啊?”这下不止是杨君安,就是明七也错愕了。
“三个月前,梓州。我与明七公子交手,差点输光了全部家当。”蔷薇朗朗笑道,口气一如平常闲话。
明律第一次因为生意赚了而惶恐起来,一时间百味杂陈:“原来那次的人是辛小姐。”那次对方似是有如神算,步步紧逼,若不是与杨家的关系,恐怕栽更头的就是他了,他当日为除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而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对方竟是他暗自倾慕的小女子。
当日在文苑相见,他只当她是哪个世家的掌珠,不敢唐突,却暗自将她的一颦一笑细心收藏,以至于今日见到了神情有几分相似的拾宴,便一下认定了。不料,会见到她对着楚兰若这个风流少爷撒娇耍赖,转过身来对着他却是这样疏离有礼。若是当初他不曾在生意上赢了她会如何?大概结果没什么不同吧?她会记得他,也只是因为他赢了她一次。心底虽然苦涩,他却不肯在面上表露半分:“近日怎么不曾在文苑见到辛小姐?”
“前些日子我只是去文苑凑凑热闹罢了。倒是……”蔷薇轻轻一笑,“明七公子为何会在此?”眼睛里分明是顽皮的促狭。
拾宴见明七跟蔷薇叙起了旧只有干着急的份,现在蔷薇一问,不由得眼睛一亮,转头望向明律。
见蔷薇望着拾宴,明律似是被看穿了心底的隐秘,狼狈不堪:“无事,不过是陪这位损友来逛逛罢了。”竟是道了句告辞,拉着杨君安就走了。
蔷薇莫名其妙,望向蕊娘:“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她倒不知道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明七怎么就这么好戏弄了。
楚兰若忍俊不禁,拾宴则是暗自咬牙。
“不就是一个小姑娘么?也能逼得你落荒而逃?说,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回事?”杨君安拽着好友的袖子不让他走脱。
明律哭笑不得:“放手,你这是什么样子?本公子可不想跟你传出断袖的流言。”
杨君安老神在在:“哟,现在跟我摆少爷的谱了,怎么到了那姑娘面前就舌头都打结了呢?”
被他这么一说,明律也觉得方才就这样走了确实是有些不妥当,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你说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哪个她?”杨军安拿眼角觑他。
明律没好气:“自然是辛小姐。”
“她呀,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家小姐,可是跟楚兰若走得那么近的,估计家世也只是一般,要不我帮你保个媒,把她给你要过来?抬她做个贵妾也不算辱没她了。”可惜了,那样灵气十足的一个人儿,不过好友喜欢,他也乐得锦上添花。
明七苦笑:“贵妾?即便是正妻,我也养不起她。”
杨君安好笑:“这天底下还有你明七公子养不起的女子?”谁不知道明七是明家的新秀,做生意更是一把好手。
“你知道她在梓州那次生意亏了多少钱么?”
“多少?”杨君安仍是不以为然的。
“差不多三十万两。”虽说他这次险胜,不过以她的生意手腕,今后即便是金山银海亦可随意赚取,他不是嫡长子,不可能继承家业,不是她高攀,分明是他配不上她。
杨军安却是会错了意:“……果然,你明家的家业再大也禁不起这么败的。”
方才她说得那般轻松,还以为她亏掉的只是小钱呢,三十万两,写意楼都可以买两个了,这不是砸钱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