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子如此执拗。庆昭帝多少有些欣慰:“随你。重要的是先止住谣言。”
“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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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离京了。”红尘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一脸玩味。“真沒想到。一心想做孤臣的右相大人。竟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党。”
林千夜以手支颐。懒得回应他的调侃:“你真是來找本相下棋的。”
“我是來满足好奇心的。下棋只是顺带。”红尘寡廉鲜耻的态度跟那温柔的表情绝不搭调。“看在不归阁为你跟小可爱鸿雁传书了这么久。并提供了那么多品种优良。绝不走失的信鸽的份上。回答我几个问題可好。”
林千夜觑了他一眼。沒说好。也沒说不好。
红尘自当是他答应了:“青龙江这两年真的要改道了吗。”林千夜这家伙。素來不会叫人抓住把柄。他既然敢放出这样的话。就证明确有其事。不过其中的细节。就有待商榷了。
林千夜随手拈起一颗棋子。答非所问:“想买这个消息的。总不会是我出云国子民。你若敢叛国通敌。本相倒不介意大公无私上一回。”
红尘嘴角抽了又抽。林千夜这厮什么时候也有了忧国忧民的情操了。总算他悟性奇佳。立马想明白了这关窍所在:“你告诉太子青龙江的事。是为了小可爱。”
林千夜不置可否。
红尘拿起棋子慢慢地敲着棋盘。摇头笑叹:“宠妻如命也不是你这个宠法。小可爱那个架势。分明就是想做千古名臣。若是不小心出云国亡国了。她还拿什么玩。你提前告知这个消息。是给皇帝时间补救。”慕羽家的人确实说过青龙江改道的话。不过时间未必是在明年或后年。起码在三五年之后。林千夜故意将时间给提早了些。危言耸听吧。
这家伙不祸国殃民就不错了。谁敢指望他忧国忧民。自己游戏人间倒也罢了。还拿了这整个出云国给自个心上人当玩具。这手笔着实大得惊人。
林千夜微微一笑:“本相如今算是太子党。”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红尘啧啧有声:“你是不是太子党我不知道。你是想把小东西变成太子党吧。如今诚王就在荀阳附近。小可爱与他的关系。可算非比寻常。而今陛下要给小可爱上眼药。太子如今他为了拉拢你。想必也会助小可爱一把。一來二去。小可爱不知不觉就成了太子一党。跟诚王。可就……”
他停了停。眼角泛起细细的笑纹:“二來嘛。皇帝老儿现在忙着担心会不会成了亡国之君。小可爱那边的事。定然就沒那么多精力使绊子了。果真是一箭双雕啊。”
林千夜微微一笑。幽深的凤目流光溢彩:“错。是一箭三雕。”
红尘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有什么。”他竟然猜漏了。
“答案在小东西那。你想知道不妨去荀阳帮我看着她。”
“本座好歹是不归阁主事。你竟想叫我去当保姆。”饶是一向淡定的红尘也淡定不起來了。这家伙其实是想一箭四雕吧。倒是打的好算盘。
林千夜懒洋洋要挟:“侠以武犯禁。江湖帮派多了。难免对朝廷不利。”
他用不归阁用得顺手时。怎么沒想到朝廷安危。红尘揶揄:“你是怕小可爱被人欺负。还是被人拐走。若是前者。素來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哪个够得到她。若是后者。为何不直接把她绑在身边。”
林千夜红唇一勾:“本相是不讲理的人吗。”
您讲理的时候比不讲理更可怕呀。右相大人。
归晚捂住嘴巴。突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正在跟她说明商会情况的管事突然惊叫:“大人……您的脸!”
“怎么了。”
“您的脸上长东西了。”
归晚低头拉了拉衣袖。只见细白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无数个红点。她不甚在意地道:“沒事。老毛病了。可能最近有点潮。又患上湿疹了。”
那管事松了口气:“还请大人保重身体才是。”
归晚心中苦笑。这是哪里是湿疹。其实毒斑呀。果然体内的毒慢慢地开始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