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低沉,厚重的雨云密密地压在半空之上,大雨磅礴,雨雾弥漫的世界漆黑一片。在郊野的泥土路上,突然奔出九骑,他们似一把尖刀破开重重雨帘,马鬃甩得水花四溅,马蹄踩得泥土飞扬,在这九匹马中,有高大威猛的安道尔眠马,也有摸样怪异的骸骨马,还有一种特殊的高山马种——幽冥山地马,这类马比眠马要低矮许多,爆发力也不如眠马,但其耐力却是所有马种中最佳的,同时xing格温顺易于驾驭,不会像眠马那么脾气暴躁。
梅楚和巴尼欧并驾骑在队伍的最后面,两人都沉默不语,专心致志地驾驭着眠马,同时做好后卫jing备的工作。
对于梅楚而言,父亲的来信对他是一次很大的打击,仿佛在一夜之间他原来拥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这时他才发现,曾经的他更多依仗的是他的姓氏和他的父亲,如果没有这两样,那么他不是什么“希望之光”,也不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他在内心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做些符合他高贵的血统和光荣的家徽的事情。
而这一切对于巴尼欧却是出奇的简单,作为一名军人,他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以剑与火彰显军人的铁血,不管前路是刀山还是荆棘,他都会无所畏惧地面对,哪怕结果是死。
奥尔根在不断地和他的坐骑较劲,那是匹年轻八岁口的小公眠马,它总自以为是地想跳出原有的道路开创新的路线,为此奥尔格不得不花大量的力气去矫正它的错误。博格斯则淡定地骑在他的骸骨马上,偶尔帮奥尔根出出驯马的主意。
“兄弟,我快要疯了,”鲁迪万分确定地对身边的波迪说,“为什么我到哪都逃不过这该死的雨,我真是受够了,鼻子里快长蛆了。”他、波迪和丽莎骑的是山地马,这点也让他非常的不高兴,因为在他在内心一直就觉得真正的骑士就该跨着高头大马,手持长剑……或长叉。
波迪好整以暇地调整着鞍前马灯的位置,他的暗灰se的头发在黑夜和雨水的作用下看起来更像是黑se的,他用骷髅语回答,“第一,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淋雨;第二,你没有鼻子,该长鼻子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这么多年了,他对鲁迪的絮叨和抱怨早就产生免疫力了。
“好吧,当我没说,就像当我永远没长过鼻子一样,你看着吧,等咱以后发达了,一定会找最好的金匠,装一个全金的鼻子,再镶满各式宝石。”鲁迪骄傲地抬起头露出他超凡脱俗的大鼻孔,不过很快就因灌满雨水而不得不低头,他边醒着鼻子继续瓮声说道,“你说,咱们这样没完没了地骑马乱跑目的何在?”
波迪指了指跑在队伍最前列的科斯塔,说,“那你得去问长官了。”
“吓,”鲁迪一缩脖子,“我可不敢。”
阿尔和丽莎紧跟在圣熊的后面,前路漫漫,不知哪里才是终点,也不知何ri才是归时,只有永远目视前方,不断地前进,再前进。
科斯塔回头看了看队伍的情况,大声说道:“再前面就到梁女坡了,我们在那里休息。”
梁女坡镇,科斯塔先生的故乡,阿尔默默想着,常说近乡情怯,不知道此时的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仿佛猜到了阿尔的想法,科斯塔转头对阿尔说:“自从和阿曼骑士离开后,我再也没回来过,虽然在幽灵学院也偶尔听到过梁女坡籍的学生谈起这里的情况,但是……”是感觉越来越遥远了么,因为时间的冲刷所致的物是人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阿尔思索着。
雨渐渐开始转小,他们的目的地也越来越靠近,前方依然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科斯塔的眉头越锁越深。
天空中的雨云慢慢散去,一轮如芽的新月挂在半空之中,阿尔展目远眺,前方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晰。一阵夜风吹来,浑身湿透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科斯塔举手示意,众人纷纷收紧马缰,队伍行进的速度降了下来,马儿喷着响鼻缓缓前进,时不时晃动下脑袋甩去一些雨水。
“怎么了,怎么了,干嘛慢下来了?”鲁迪嚷嚷着。
波迪踹了他一脚,“嗒……嗒嗒。”(闭嘴)
除了偶尔滴落的水声、树叶的沙沙之声和马蹄踩在稀泥里的扑哧声,周围一片死寂,在月光和马灯共同的照she之下,一副凄凉的画面在他们的眼前展现。在一片焦土之上,满目疮痍,断垣残壁和碎砖乱瓦间,无数的死者以各种姿势倒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本镇的普通百姓,他们的身体上的大块的肉早被野兽或是尸鸟分食干净,只留下光光的骨架和一些零碎风干的皮肉,空洞的眼窝无语地望向天空。
“是狼人干的。”阿尔咬着牙说。
科斯塔点了点头,他的脸se异常苍白,眼睛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住在这里的镇民虽然都是亡灵,但他们的祖辈都与他无比熟识的,闭上眼睛他也能想起好多人的音容笑貌和名姓。
“那边有亮光。”博格斯指着废墟中的一个角落说。
他们悄悄地爬过倒塌的房梁和砖墙,绕过地上密布的尸体,来到一处由两根未完全倒掉的房梁和一截断墙组成的三角形空间前,一个丧尸族老人坐在一堆小小的篝火前,神经质般地不停晃动着上身,他干瘪瘦小,**上身,根根肋骨仿佛要突破皮肤的束缚,他的脸上满是褶皱,干枯的白发散乱而肮脏。他在哼着一首悲伤的歌曲,科斯塔等人站在旁边静静地聆听。
“冷雨无声打湿发梢,
梁女伫立在高坡之上,
心爱的人去前方打仗,
不知何时能双眸对望。
她在默默地向神祈祷,
祈求天神赐福我郎,
保佑良人无病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