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活着?”古尔夫躺在床上茫然地问道,他的伤口已经结上了黑痂,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好了。
“我想只能说你死过一次。”阿尔很清楚那种感受,就像做了一场长而繁乱的梦,似乎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怎么是你?亡灵族的阿尔·德·弗雷德。”
“除了我们,利齿草原上似乎没人愿意救你。”
狼人侧耳倾听了片刻,又抽动几下鼻子,“我们还在狼堡?”
“是,贫民区。”
古尔夫苦笑道:“我曾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这种地方来,不会和那些整天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贱民有任何接触,不会让烂泥街的烂泥弄脏自己的靴子和衣角,不会呼吸满是腐臭的羊下水气味的空气,可惜最终还是躺在贫民区的某幢破旧的小屋中,孑然一身,满身的伤痕,这才发现,原来在另一些人的眼中,我也是一个贱民。”
阿尔诚挚地说:“我最初觉醒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时,和你有同样的感受,不过幸运的是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好人,比如齐娅大妈、萨巴鲁祭司、鲁迪、波迪、奥尔根和博格斯……他们让我发现自己自己并不孤独,是他们让我知道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如果你愿意,我们愿意接纳你,因为你也是一个好人。”
“好人?”古尔夫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汇,“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我,居然是亡灵族的……”
“你仍以为自己是狼人么?”科斯塔插话进来,“如果你现在还是狼人的话,那么早就死的透透的,也许你的尸体此刻还被挂在狼头山的广场上展览,身上爬满蛆虫尽享你的血肉,还会有尸鸟来啄食你的眼珠和脑浆……好好感谢下蝰蛇丽莎吧,是她给了你她的血盟誓言,你再也不是什么狼人了,你是亡灵族的血狼人!”
古尔夫表情复杂,抬起右手握紧又松开,喃喃地说:“难怪我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几乎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的疼痛”
“好了,”圣熊接着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或许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你该在狼人和亡灵之间做出选择。”
古尔夫习惯xing地抚摸着自己左眼上的疤痕,眉头皱紧又松开,松开又皱紧,最后他认真地对科斯塔说:“狼族已经用十三钉刑杀死了身为狼人的古尔夫,我现在是亡灵族的血狼人古尔夫。”米莎,你会怨恨我么?古尔夫心想。
“可以讲讲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钉在十字木架上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你杀妻灭子,谋刺母神?”圣熊捏着下巴说。
古尔夫叹了一口气,开始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述说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一个有关于yin谋和鲜血的故事。他的亡灵通用语说的还不是很顺畅,但是房间内所有人都屏息聆听,他的词汇并没有多华丽,但每个人都禁不住动容。
“米莎死了,孩子们死了,最后,连我自己也死了,”古尔夫淡淡地说,“古尔夫一家的故事,很快会从普通狼人家庭的餐桌话题中消失,自此在利齿草原彻底终结。”
他的声音还在小小的房间内回荡,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回味着其中的哀伤与不甘。
“对不起,”梅楚轻声地说,“也许我错了,你不是那种卑微的狼人。”
古尔夫淡然一笑,并没有特别介意。
之后的ri子,他们依然继续着囚禁般的生活,直到又过了五天,狼堡才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状态。
“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科斯塔在吃完了海伦娜带来的晚餐后说,“莫普提传来的最新消息,边境的狼族军队又有异动的迹象,似乎准备再次向亡灵领地发动攻击。”
古尔夫沉思道:“也许是因为他们发现我带去的那把战魂是假的,所以想再度谋取宝剑。”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不可否认血族的种族基因里有其神秘与强大之处。
“他们为什么那么急于夺取这把剑?”阿尔问道。
“使者曾告诉我,战魂是狼族兴盛之关键。”古尔夫如实回答。
“你相信么?”阿尔眼光灼灼地盯着古尔夫,“一把剑就能改变一个种族的命运?就算是上古魔剑恐怕也没那么强大的魔力吧。”
血狼人苦笑道:“从前的我对此深信不疑,就像中了魔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