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道门该如何进入?”竹溪的声音响起,眼中闪烁的满是奇异。
“我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许辰淡淡地说着,轻叹了一声,“所谓道门,是心灵的蜕变,炼鼎六椎尚有直入道门一说,这便由此可知,道门的要领不在于你境界的高低,哪怕你是一介凡人,但只要心中明了,那你也是道门境。”
听着许辰的言语,竹溪眼中的奇异愈加浓郁起来,对于那道门更是升起一抹向往。而此时,一个疑惑也随之凭空冒起,“孰晚辈冒昧,方才许老你说谁也不知道进入道门的方法,又说炼鼎六椎可入道门,那么这又如何确定……那炼鼎六椎者已经明悟了道?”
许辰没有了言语,抬头望了望天,露出一抹敬畏。良久,许辰收回了目光,看向竹溪,低语出一个字眼:“仙……”
一时间,四周有了些许寂静,竹溪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见那许辰说出时,也不由卷起一番感慨。
“或许你已经发觉了,从炼根的一刻,从你感受到天命的一刻,你就与那冥冥的世界产生了一个联系。”许辰淡淡地说着,让竹溪的心也不由一突。若说之前只是朦胧的话,那么经许辰的一言点拨之后,那股冥冥感便猛地清晰起来,连着九天之上,云霄的某处。
“那是仙界……?”竹溪喃喃一声,目光疑惑地看向许辰。
“是,”许辰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沧桑,在竹溪耳中如惊天霹雳一般,“这是一种契约,凡修仙者,凡炼气士都必须要遵从的契约,仙界天规之一!”
“契约……”竹溪愈加迷茫了。
“不错,这是玉帝所定下的天规,早已刻入了九天十地的规则之内,每个人始一出生都要遵从的契约,换而言之,便是每个人出生之时都会拥有一条本命,而玉帝立下天规之后,众生便会再承载一道天命!”许辰的声音响起,回旋于竹溪的心神之内,一时间掀起了其思绪的翻卷,如一切都在颠覆一般。
这样的感觉,当ri听老顽童所言时也曾有过。
“可这不是众生所愿意的,不是么?”竹溪低声喃喃着,埋下头,似在思索。
“不错,但有些事情,并非一句不愿便可解决的,凡事有坏处亦有好处,一切只在孰轻孰重之间的取舍罢了。”许辰的声音回荡开来,见竹溪依旧茫然,其便低叹一声,又道:“老夫问你,你可愿被人强加上一个命运?”
“不愿!”竹溪坚定地说着,双目满是傲然。
“那你认为,致以众生死去,是不是罪过?”许辰再次问道,依旧不与竹溪的问题着任何边际。
“自然是。”竹溪再次回答,尽管心有些疑惑,却也并未多问。
“唉……”
许辰沉沉叹息了一声,略带复杂地看向竹溪,道:“你说你不愿被强加一个命运,那众生岂会愿?好比之羔羊,他岂会愿意当做恶狼的饵食?而若羔羊不愿,那么谁又来让恶狼生存?他们也是众生的一份子,残杀羔羊又岂是他们所愿,不过为了一线生机罢了。”
听着许辰的话语,竹溪沉默着,眼中依旧迷茫。
“你还不明白么?那若是把羔羊换作稻谷,把恶狼换作万民,你……可明白?”
竹溪依旧不语。
“唉……,那若是把稻谷换作大地,把万民换作众生,你……又是否明白?”许辰叹息道,看着竹溪眼中的似懂非懂,终是闭上了眼,“你并非不懂,而是你的道不在此,你的道,错了!”
“何以见得?”竹溪散去了眼中的迷离,看向许辰,疑惑道。
而前方,许辰并未回答竹溪的话语,而是徐徐之音回荡,似在讲道一般:“我说羔羊之于恶狼,你不懂,稻谷之于万民,你亦不懂,还有众生之于大地,这些你都不懂,你却说你不愿被强加上命运,致以众生死去是罪过,那么我说,你不懂。
羔羊之于恶狼,那羔羊岂愿承受为饵食的命运?但若是没有这命运,那么恶狼将如何?他们岂不会饿死?那么这又是否为罪过?
稻谷之于万民,而稻谷也是众生的一份子,他又岂愿承受为饵食的命运?而若没了稻谷,万民又将如何?而致以万民死去,又是否为罪过?还有众生之于大地,那你又怎么知道大地愿意背负众生?而若没了大地,众生岂不死去?这又是否为罪过?那么你先前所说,你不愿被强加上命运,致以众生死去是罪过,那么这二者……又是否矛盾?你明明在享受着强加他人命运所得来的乐果,而你自己却说不愿被强加命运,说这是错误,那么这……又是否是自私?”
许辰的声音回荡开来,于竹溪心神之内掀起一番骇浪,没错,自己不是正享受着强加他人命运所带来的乐果吗?那自己又为何不愿让自己承载这份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