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简直太糊涂了!”文治平气得浑身发抖,手扶着门边,呼吸也越发急促。
方惋心头一紧,暗呼糟糕,文治平可别把老毛病气翻了。急忙上前扶着文治平:“爸……您别激动……”
文治平的愤怒中更多的是痛惜:“淑娴,你以为我不是首长了就可以随便收重礼?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吗?那些东西,你想要随时都可以自己买,你邱家的财力还在乎那些?你就是虚荣心在作怪,你这样会害了文家!”
蹲在地上戴着手套捡钱的文焱,听父母吵成这样,心里也是烦闷至极,蹭地站起来,神情严肃地说:“妈,您今天遇到那个送烟的女人,应该说是前任土地局副局长的老婆,昨天上午在警局的时候她就已经来找过我,她丈夫前两天被发现自杀了,但是她不相信警方的结论,她要求我重新调查,我当时没有明确地答复她……我想,她送礼就是为这件事,不管我会不会重新调查,但是只要这钱收下,对我是百害而无一利。”
“什么?”邱淑娴惊骇地看着儿子,刚才气焰弱了几分,她怎么都料不到自己一时疏忽收下的东西竟然会牵扯到儿子办案,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想想就让邱淑娴头皮发麻。
方惋担心地望着文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与紧张,那眼神是在问他:现在该怎么补救?
文焱微微摇头,俊脸上两道眉毛紧紧皱着,拧成小山,他也是心烦意乱,回来跟家人聚一聚也能闹出这么些事,只能说现在的人为了送礼真是无孔不入,知道他不收,转攻他父母那里了。
文治平气得涨红的脸又更沉了,看着妻子,痛心疾首地说:“不只是这样,那盒冬虫夏草,你说是电业局罗科长送的,你忘记了,我们前段日子在北京住的时候,咱们的那个在武警部队里任上将的外甥烁阳,曾说过他手下有一个姓罗的兵是来自Z市,那个就是罗科长的儿子,知道咱们的外甥是上将,故意在他面前提起我,想要拉关系套近乎,甚至企图往烁阳家里送礼,目的就是想在即将来临的国旗护卫队选拔中被选上!可是烁阳不吃这一套,没收礼,这事儿,我告诉过你,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你发现那盒子是冬虫夏草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难道要等到这事儿传出去才说?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世代英名就要毁在你一个人手里!”
邱淑娴原本也是有点自责的,但现在,她忍不下去了,恼羞成怒了!
心头那股怒火猛地就爆/发出来,丈夫的话,比抽耳光还让邱淑娴难受!。
“文治平,你够了!我不是你手下的兵,你别把我训得像孙子一样!你责怪我就算了,什么文家的清誉,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扣上,说我丢文家的脸?你怎么说的出口啊!”邱淑娴终于是忍不住跟丈夫吵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失去了平日的端庄优雅。
文治平见邱淑娴居然这副态度,显然是根本没有知道她自己错在哪里,失望之余,气得更凶了,怒指着邱淑娴:“你……你还这种态度!你差点让儿子不明不白地受贿!你还差点害了远在北京的烁阳!你到是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关于这些礼品的事?那些人说什么恭喜我们家添了外孙,这些全都是借口,你跟我做了三十年夫妻,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分辨不出来吗?幸亏方惋及时发现了这些钱,否则文焱就要惹祸上身!”
局势呈一面倒,邱淑娴被责骂,而方惋则被表扬,邱淑娴哪里会服气,越听越是恼怒,火气烧得更旺了,看向方惋的目光也愈发充满敌意,咬牙切齿地说:“是,多亏有她,她是功臣,我有罪,我该死,我不配当你文治平的妻子,不配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呵呵,才多大的事,把钱和东西还回去不就行了吗?你至于这么教训我?既然你不念夫妻情份,我现在就回娘家去,有种你别来找我!”一顿咆哮之后,邱淑娴哭着奔向楼下。
“妈!”文焱疾吼一声追出去了。
一直不做声的文萱这时候也彻底按捺不住,恶狠狠地瞪着方惋:“害人精!”
文萱说着也跑下楼去追邱淑娴了,她才不会去管谁对谁错,总之,她认为引发了父母的争吵就是方惋不对,文萱对于方惋的反感更加强烈了……
赵鹏宇见妻子跑了,他也跟着溜下楼去……老婆可别走啊,孩子一会儿还要喂奶呢!
“爸……您快去劝劝妈……妈要是就这么生气回娘家去了,那……”方惋心急如焚,她也想去追,但又不能留下文治平一个人啊。
“让她走!我不会拦住她,她如果一天不知道悔改,她就别想回来!”文治平的口气依然硬朗,但他的声音却变得沙哑了许多。他内心何尝不痛呢,只是,邱淑娴这一次犯了文治平的大忌,他刚正耿直了一辈子,人前人后都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这一生对得起天地良心,可哪里会想到,因为妻子的糊涂,文家蒙上了灰。这是文治平引以为耻的事,是他无法容忍的。最让他难过的是,妻子居然还是那样不知悔改的态度,她真的会知道错吗?
回同秒声。方惋的心揪得发疼,她记得,文焱刚才跑下楼去的时候都没看她一眼,难道说,他也认为是她的存在破坏了家庭和谐吗?他是怎么想的?方惋迫切地想知道。(晚上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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