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回过头,道:“哦,贤弟可有发现?”
徐然指着张焕的枕头,只见枕头上有一些类似水渍的痕迹,连张焕的脸上也有,只是脸上泛起的黑se给遮挡住,看得不真切而已。
“这是什么?”李武不明所以。
徐然笑道:“怎么说呢,这算是一种生物的唾液吧,麻烦管丞大人取一个油碗,在油碗中装满菜油,顺便给搬个梯子过来。”
管丞哪敢不去,徐然跟李武可是一起的,李武都是锦衣卫,两个人称兄道弟,多半也是锦衣卫,他哪里得罪的起。
梯子和菜油都是现成的,很快就搬了过来。
徐然让人将梯子架到梁上,自己端着油碗爬上了梁头,对下面的驿卒道:“将炉火烧得旺些。”
驿卒急忙给炉子里又加了些木炭,火苗立刻就窜了出来,房间里更加暖和了。
徐然附在梁头不动声se,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梁顶上突然传来了悉悉的声音,这让众人一惊,梁上真的有什么东西?
但众人抬头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徐然依旧趴在梁头。
突然徐然的手快速的一动,油碗中响起了一声落水声,徐然这才慢慢的爬了下来。
众人凑过来一看,居然是一条极小的蛇,只是这蛇通体银se,看来也是极不一般。
徐然用筷子按住蛇头,任由那小蛇在那从嘴里流出一些类似唾液的液体,然后找来一个小竹筒,将那条小蛇装进了竹筒中。
将油碗递给管丞,道:“给张焕服下。”
管丞接过油碗,脸se有些犹豫,道:“这位大人,这人已经死了,如何还灌得进去?”
“谁说他死了?”徐然走到床头,将张焕扶了起来,在后背一按,张焕的嘴巴立刻张开了。
管丞赶紧将油碗里的菜油,往张焕的嘴里灌,约莫灌了小半碗,张焕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的黑se褪尽,眼睛也睁开了。
“咦,神了,神了,真的活了。”管丞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这明明已经中毒而死的人,居然又复活了。
“真正的凶手是这条蛇,不是他的妻子,管丞大人,把人放了吧。”
管丞急忙让驿卒放人,那妇人看到丈夫醒来,喜而泣极,冲着徐然直磕头,硬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然急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夫君的蛇毒已解,但身体十分虚弱,我再开服方子,你去照单抓药。”
说完别走到桌前,用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写下了一个方子,递给了那个妇人,妇人感恩戴德了一番,就找驿卒帮忙去给她抓药了。
“贤弟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这房梁之上有蛇的?”
徐然笑了笑道:“大哥想必是忽略了,我是一名医生,断毒只是基本功而已。当时我看到张焕所中乃是蛇毒就感到很奇怪,因为蛇毒取之不易,世上之人投毒者多用砒霜,极少有人用到蛇毒。原因很简单,因为蛇毒没有卖的。当看到了床头枕巾上留下的毒液,这才敢断定,蛇毒一定是从上滴落下来的。”
“既然是滴落下来的,还滴得到处都是,显然不是人所为。若是人为的话,只需在一锐器涂抹蛇毒,直接刺破人的皮肤即可,不用这么麻烦,所以小弟也断定梁上有蛇。”
李武有些不解的道:“那为何毒蛇只针对张焕,他的妻子却反而没事呢?”
徐然微微一笑,指着暖炉道:“是因为它。”
众人不解,不明白一个暖炉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寒,已经是近四月的天,但却依然寒冷。这种小蛇名叫银环蛇,有剧毒,它是三月出洞觅食。只是今年天气寒冷,它无法回洞,便藏于梁上。蛇类素来怕冷,但有人生了暖炉,房间里一暖和它就出来了。而且这条蛇有个不好习惯,就是热的时候喜欢分泌毒液。”
“而不巧的是,张焕就睡着梁下,毒蛇分泌的毒液从上滴落而下就流进了张焕的嘴里,他自然就中了蛇毒了。”
李武由衷的赞叹道:“贤弟真乃神人也,这件案子可堪称奇案,不想却被贤弟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就给破了,愚兄佩服。”
那管丞听到李武都这般说,自然的马屁不断。围观的众人也知道李武锦衣卫的身份,纷纷跟着赞叹徐然虽然年少,不但是神医而且还是神断。
徐然摆了摆手,道:“兄长这是折煞小弟了,其实这并非多离奇的案子,早在唐朝武周年间《狄公案》中便有记载,小弟不过恰巧读过,凑巧而已,凑巧而已。”
这时,张焕突然又咳嗽了两声,眼睛又缓缓睁开。这蛇毒是神经xing毒液,刚才解毒后,张焕还一直意识不清楚,虽然没醒,但一直听到他们在说话。这会已经缓过来,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