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的胃口立马被吊起来了,刚才徐然就说到做生意,却不想被张焕的事一搅和给打断了,但他又不好意思提,现在徐然主动说,自然拼命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大哥可还记得三里沟吗?”
李武道:“我当然记得,不过昨天晚上才经过,愚兄哪里会忘了。”
徐然压低声音道:“小弟昨晚就说过,他们是中了煤气之毒,其实那些黑疙瘩就是官煤,而且他们的挖井的时候挖出的煤,乡下挖井不过十来米,十来米就能挖出来煤,小弟可以断言,那里必定有一个大煤矿。”
“那又怎么样?”李武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难道那些黑疙瘩能卖钱?”
这回轮到徐然发愣了,李武居然不知道煤炭的价值,怪不得他昨天晚上看到煤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徐然也就明白了,煤是直到朱由检上位几年以后才开始大规模开采的,天启四年,煤还是产出极少,官矿也不过就那么一个两个,还是高度保密的,李武是底层军官出身,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些。
“大哥,我且问你,现在锻造武器兵部的锻造司主要采购什么?”
李武想了想道:“木炭,木材都买,一年得好几十万贯,怎么了?”
徐然笑着道:“这煤炭比木炭,木材都好使,而且耐烧,用它来替代木炭木材,官府一定会采购的。”
“你不是说这东西有毒吗?”李武道,“万一把锻造司那些人全给毒死了,到时候那可是大罪。”
徐然道:“那东西是有毒,不过是在密封的环境中才有毒。锻造司不同,他们本来都烧木材,木材有烟,他们有专门排烟的通道,用来烧煤一样可以把煤产生的毒气排出去。”
李武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没弄明白,就算哥哥弄明白也没用。哥哥在锦衣卫地位很低的,跟兵部的人说不上什么话,不过你要是把那人的病治好了,说不定这笔生意能做。”
“到底是谁得病了?大哥的口风这么严,不妨说来听听。其实大哥这真是笔大生意,一但这笔生意做成了,大哥只算半成的股份,都能让伯父一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李武一愣,失声道:“真的假的?”
徐然信誓旦旦的道:“小弟哪里敢骗大哥?当然是真的。”
李武低声道:“反正快到地方了,哥哥也就不瞒你了,得病的那人是大同府锦衣卫镇抚使王六福大人,他老人家在大同府可是说一不二,若是你真能治好了他的病,这笔生意应该可以做得成。”
王六福?这么渣的名字,没听说过....
不对,徐然忽然想起自己在马邑县的时候,问李武得病的人是不是受过重伤?李武含糊的说算是吧,难道那个王六福是个太监?
太监?!
这两个字立刻让徐然想到了魏忠贤,他的脑子立刻凌乱了,这不是才天启四年吗?木匠皇帝朱由校应该还控制着大部分锦衣卫呀,怎么魏忠贤这么快就把大同府的锦衣卫给换成他的人了?
这魏忠贤下手也太快了吧?难道真得让自己投靠魏忠贤才能换来一家人活命的机会?这个选择显然是徐然最不愿意的,因为就算是投靠了魏忠贤也没有好下场,还有几年朱由校就挂了,那时候朱由检一继位,第一件事就是清楚阉党,到那个时候,自己不但难逃一死,还会连累全家背上千古骂名。
徐然一时没了思绪,试探道:“大哥,小弟听闻东厂提督好像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魏忠贤,不知道大哥是否.....”
“呸。”
殊料李武居然吐了口吐沫,一脸的不屑道:“那个市井泼皮仗着陛下的信任,胡作非为把手都想伸到大同府锦衣卫,都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
徐然一惊,李武居然对魏忠贤破口大骂,这不应该是一个锦衣卫应该干的事,除非他的上司不是魏忠贤的人,而是跟魏忠贤敌对的人。难道锦衣卫的指挥使不是太监?是自己臆断的?
李武又道:“兄弟不要担心魏忠贤那泼皮,咱们大同府锦衣卫的镇抚使王六福王大人可是陛下身边的顾命总管,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的干儿子,魏忠贤势力再大,也伸不到大同府来。”
掌印太监....怎么这么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