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捷踉踉跄跄的走到那血迹面前,拾起那肩饰,瘫坐在地上,一手遮住眼睛,呜咽道:“我有一个哥哥跟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那妹妹年纪最小,最是听话,她很爱跳舞,而且跳的那么好,朗巴也很喜欢她,还说,将来等她长大了,要她做他的儿媳妇。我父亲是最好的猎手,只有他能徒手杀死白虎,我爷爷虽然胆小啰嗦,但是他一直最疼我,我的兄弟们,我们一直在相互竞争谁是最强的战士,说好将来要团结所有莫戈人。我们活的那么开心,可是该死的那天,天都的人突然杀过来!”说道这,弗捷猩红的双目圆睁,咬牙切齿。
“我们都措手不及,朗巴族长和我父亲带领我们反抗,但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该死的柏青部落的人把天杀的天都人引路进来,见人就杀,我爷爷当场被割下头,血喷到我脸上,到处都是血,我立马就吐了。”弗捷揪住头发,不住的用脚跟在地上乱踢,哭道:“还有我两个弟弟,都被乱刀砍死,就在我的眼前,那个畜生,提着血刀要来砍我,我只得把阿茹娜放在我背后抵着,我以为我要死了,我父亲来解围,砍死了那个畜生!抓住我的手,我抱着阿茹娜,拼命的杀出一条血路,我看见我父亲回头看了看被包围的朗巴,一脸痛苦,我知道我父亲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莫戈人绝对不会遗弃自己的族人,但是我父亲为了我们还是冲出包围圈,一直到绳桥,后面的天都人还是追了上来,我父亲推我们上前,把一个吊坠挂在阿茹娜的脖子上,咆哮着要我先走,我宁死不肯先走,我父亲说他会跟上来,叫我不要回头快点走!我竟然先走了,我是个懦夫!我就知道我父亲不会跟上来,但我还是走了!我走到头,望着我父亲,他还站在原地,他哭了!我那伟岸如山的父亲哭了,他砍断了绳索,头也不回的冲回去,冲向天都的畜生们,我知道父亲不会丢下朗巴,他们是兄弟,该死的,我绝望的吼叫着抱着阿茹娜飞奔离开,却想不到我害了阿茹娜.......我为什么会跌下去.......为什么.......!”弗捷情绪失控,不住的痛哭,嗓子也嘶哑了。
其木格听着弗捷那么痛苦的遭遇,也不禁落泪。先前那个粗壮少年胡和鲁走上前,俯身用手掌搭住弗捷的肩头,说道:“从此以后,吉吉儿部落就是你的新家,我父亲就是吉吉儿,大家以后就是兄弟!”
其木格朗声道:“对!我们以后就是兄弟!在这谁敢找你茬,就是跟我其木格过不去!”
另外两个少年,个子最高年纪也最大的叫阿古拉,平ri比较沉默寡言,虽然年纪轻轻,却是部落里最为优秀的弓箭手;另一个面目白皙,长相俊美的少年叫哈达,跟胡和鲁是表亲。当下,两人齐齐点头。
弗捷甚为感动,心中暖气腾腾。
哈达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父亲舍身忘死救你重围,不是要让你自责,你要是再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你父亲只能是白送xing命。天都暴政,任意滥杀,人神共愤,不止我们青源,天都四部民众也是怨声载道。现阶段,报仇什么的,就先别想了,要做的就是先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众人听了皆称是。
其木格笑道:“你老是跟那个从天都逃亡来的那个中土文人在一起,说话都跟他一样了,邹巴巴的,一套一套的。”
阿古拉插口道:“他看上那个中土人的女儿了。”阿古拉平ri不说废话,一说即中。
胡和鲁跟其木格哈哈大笑。
哈达冷笑着不答。
当晚,他们把血土收集好,带回部落。莫戈人习俗,死去的人先除去身上所有衣衫洗净污垢,将双雕头肩饰齐整整放在胸前,再用黑雕的羽毛层层包裹住,最后在青源的比**斯山峰天葬。阿茹娜的尸体没有能找得到,所以只能用那血土替代。
临走之时,其木格不禁疑惑,只发现血迹,并没有尸体,就连头发也没有,或许那血迹不是弗捷妹妹的,但是,即使那血迹真不是她的,一个数岁的小女孩在这野狼遍地的山谷也绝对活不过两天,想到这,其木格也叹口气,不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