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是一支与自然人不同的新人种了!纵然有再大的问题,凭我们的智慧,必定能解决!”
进步——更进步——不断企求这点的想法,果真是善意的吗?
为了挑战各种可能xing,人类才有跳脱地球、探索宇宙的这一天。这件事的本身会是罪孽吗?
“——让我们停止战火,寻找出路吧。什么才是我们该祈求的?什么才叫做幸福?是此刻生活在战火下的每一天,还是未来的承诺?当我们失去了心爱的人,战争却依然持继时,这样的未来又能给我们什么样承诺……?”
拉克丝的话,是否意味着一种选择?对人们而言,这个选项是否真的存在?
——之后的某一天,一个消息传到了帕特利克的办公室。
特务队终于找到了西盖尔·克莱因的藏身处,并且——she杀了准备逃走的西盖尔本人及其同志。
接获消息的那一刻,帕特利克也不禁闭上了双眼,像是为这个同属调整者第一世代,于公于私都曾互相扶持的男子之死而哀悼。
他们曾经共渡光辉岁月,也一同捱过最苦涩的年代。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眼中的未来曾经是何等光明啊!
在“plant”长大的年轻一代,对他们的能力其实自觉不多,因为身边全都是调整者,没有人表现得特别优异,当然也没有差别待遇。但在帕特利克这一代时,调整者是在自然人的尊敬与妒意下成长的,他们都深信自己较常人更为优越。到了迫害时代更是如此——不,迫害越深,反而越令他们认定自己优于那些排斥者——进而让这份矜持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尊严。
可惜的是,他们终究还是发现,其实自己的存在并不完美。从那一刻起,西盖尔·克莱因便开始否定调整者的优越xing,而帕特利克·萨拉拒绝接受那些颠覆优越xing的证据。一路并肩走来的同胞,从此踏上截然不同的两条路,直到今ri。
帕特利克沉默良久。是为了这个堪称战友的人物之死而伤痛?抑或——一向动摇其价值观的威胁终于铲除,此刻正感到一丝宽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脸上伤感神se已经消退,他对辅助佐官说话的声音,也回复到往常那般的冰冷。
“还有他的女儿……”
他的语气里,不再有一丝犹豫。
“——只要在此刻坚忍奋战,到最后,他们必能获得和平而光辉的未来!”
在卡贝塔利亚的扎夫特军事基地里,也同样播映着帕特利克·萨拉议长的演说。伊扎克·玫尔怀着复杂的心情,不发一语地听着,劳乌·卢·克鲁泽则是一派殷急的发表感想——却彷佛隐含着一丝嘲讽。
“看来,拉克丝·克莱因倒是让议长伤透了脑筋啊……”
克鲁泽队的成员们在简报室里齐聚一堂,刚配属的新进队员也在列;与伊扎克同期的队员,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了。米盖尔、拉斯堤、欧洛鲁……以及尼高尔、堤亚哥——全都不在了。想到这一点,伊扎克不由得痛恨敌人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只不过和以往不同,这股恨意中已含有一丝踌躇。
“……不过我想,他召我们回国的原因应该不是这个吧!”
克鲁泽半开玩笑的说,引得新队员们微微一笑。独有伊扎克不经意地将心中的疑念脱口而出:
“可是……我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