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父亲便去了镇上。到八点多就回来了,摩托车一停就直奔我房间,看父亲脸上抑制不住的喜se,我便知道是什么事了。因为老祖的缘故,我早就认定那金子全是真的,可是听到确切的消息,我还是心中狂喜。按市价来算,这些金条和元宝的价值就近千万了,房子、车子、票子还有婊-子,哦不对,是女子,马上就全有了,哈哈哈……让我怎么能不鄙视自己,好猥琐啊!
不过财不可露白,大家一致决定等过完年再说,我们与小爷一切如常,过年,走亲戚,忙拆迁。不过当拆迁合同下来,我家和小爷那边第一个签了合同,拿钱走人。合同一签,拆迁队就来了,我们早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就等着拆迁了。
拆迁那天,机器开到屋边,吊车上一个大锤砸过来,屋子便出现了无数裂痕,紧接着几台挖掘机用力一顶,房子便倒了,全过程也就几分钟。母亲看着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就这么没了,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我和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红了眼角,努力的抑制着眼泪,不让它出来。小爷爷那边倒没那么粗暴,老房子的价值远远超过我家的砖瓦房,很多收东西的都围在那边,花窗二百一扇,旧桌椅也是好几百一张,小爷爷也不知道到底价值几何,谁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那张大床几个收东西的抢着要,最后卖了七千多,更是让老人家喜出望外。更离谱的是,院里的青砖都是按十元一块的价钱卖的,一共七百多块也卖了七千多。反正院子的树啊!石啊都给人买去了,这幢老房子是当年老杨家真金白银盖起来的,现在几百年过去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也都换成了真金白银,倒是便宜了小爷爷乐呵呵的发了一笔财,前前后后也有近十万块,不枉他在这老屋里住了那么多年。
最出人意料的是,我们后来从坑里拖出来的用来压大缸的石板。等我赶到时,两块石板前已经围满了人。我挤进去,两块石板平放在院子里,那晚黑灯瞎火没来得及细看,后来被父亲和小爷爷拖出来之后我也没认真瞧,现在才看到它们的全貌。石板约两米高,质地看不出,不过上面的纹饰很特别,似符非符,似画非画,石板正面刻着“泰山石敢当”五个大字,字迹刚劲有力,用朱砂描绘,一看就是镇宅的好宝贝。那些收旧东西的人围住小爷爷在开价,起先有人开五千,结果立刻有人抬价,那阵势一点不亚于拍卖会。最后两块石头一块三万,一块三万二,都给人家收走了!付完钱,院外立刻进来两拨青壮汉子,抬起石板放上卡车就运走了。看来确实宝贝无疑,真没枉费父亲和小爷花的大力气把它们拖出来,当时我还笑两老头出傻力气,现在想来笨的是我。两块石板六万二,这力气花得值啊!
小爷爷站在挖的乱七八糟的院子里,手里揣着卖东西的近二十万元,看见我过来,一股脑塞我怀里,一个人坐在老宅前抽起烟来。我拿着这些钱,来到小爷爷身边,看见小爷爷也在背着身擦眼泪,毕竟对老宅也有感情,现在要分开了,自然不舍得。
“小爷,走!以后咱住一起!”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我爷爷nainai过世的早,在我父亲十多岁的时候就都走了,家里一直小爷爷帮衬着,父母亲和小爷爷关系也很亲密,我就更不用说了,小爷爷没有孩子,我就是他亲孙子。
“嗯,我再去屋子里转一转。”小爷爷往宅子里走去,里面能搬的都搬了,空荡荡的。
我们早已经叫好了车,把不舍得丢的东西都搬到卡车上,准备运到我租的房子里,先安顿下来。此时车已经来到老宅门口了,司机按了按喇叭,我闻声出来把钱交给坐在车上的父母,父母见这么多钱,问清了原委也没说什么。我见父母没什么话说,便转身去宅子里找小爷爷。
“爷,咱走!”我来到厅里,站在楼梯下对楼上喊。
“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小爷爷回答。
我看着楼梯,想到了那个梦,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心里蛮唏嘘的。如果不是老祖,我现在还是一文不名,还在为拆迁款锱铢必较,哪有现在的潇洒?
想到这,我不禁又绕到楼梯角,想再看看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