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啊,你不会坐地抬价吧?”
“哪儿的事?一直就这价,你自个儿瞧。”伸手一指身后挂着的招牌。上面列着收费名目:卜卦壹块钱,测字壹块钱,神批八字翻番。
“你这价太黑了,两块大洋。能买头肥猪了。把钱还我,不算了。”嘉贵赌气伸手要钱。
眼看局面要僵,算卦人捻着胡子,面带微笑,端详着眼前这个后生。觉得这毛头小伙儿虽有些鲁莽,倒不像是专占便宜的混混儿。人也生得蚕眉凤目,鼻直口方,仪表堂堂的。暗忖反正也没生意,闲了半天了,不如送个人情吧。就慢条斯理地说:
“这样吧,佛渡有缘人。既然我们打上交道了,就是有缘。我今天交你个朋友,分文不取,给你批批八字。你看怎样?”
“先生客气了,这分文不收未免让我过意不去。我兜里就一块钱,要不加那俩大子儿,一块儿都给你,算给我个让利。”
“说不收就不收了。小伙子仪表不俗,ri后定当有所建树,我就以卜会友了。报上生辰八字来吧。”
“那我这儿先谢过了。算完挂,我请老兄喝杯酒。”
说完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算卦人掐指推算,口中念念有词:
“戊土ri主生于甲子月为临胎,天寒地冻不得令,六岁零三个月零十天起运。话说戊生子月坐正财,ri坐辰戍最为奇,支虚更值财神位,运怕东来又怕西。你不是家中老大,家中弟兄不少于三四个。”
“嗯,这条说得对。”其实嘉贵只听懂了这一句。
“天干比劫成势扛杀,地支一片水,财党生七杀透时干克身。所喜自坐偏印,然孤火难敌众水冲克,自身都难保,生命住之力就更小了。更怕岁运财再来,财多坏印,恐妻室高堂之安危堪忧。生身独印被克破,则天干比劫无根,地支水满溃堤。整盘命局形成天地征战之势,那可就有点不妙了。”
算卦人摇头晃脑一番论断,在一旁的朱嘉贵听来,就是孙猴子翻跟斗——腾云驾雾一般,不明所以。
“你这命局是身旺财更旺,一辈子不愁没钱花,就看你拿得动拿不动。”
“那怎么叫拿得动,怎么叫拿不动呢?”
“拿得动得有人生你,或者有人助你。喜走火土旺运,火为生你的印星,土为帮你的比肩劫财,也就是兄弟朋友。如若岁运相助,印、比喜用神到位,你可发横财。但恕我直言,你的财不像是种地来的,也不是做生意来的。”算卦人解释道。
“那从哪儿来?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小弟人笨,还望先生点的再透一些。”嘉贵也是聪明人,开始听出点门道儿来了。
“这个你自个儿琢磨吧。你为人豪爽仗义,得朋友之助得财。气量宽宏,胆子大。和母亲关系好,得母慈恤;年干劫财克父,父子关系不睦。妻室容貌俊美,人亦贤良,虽有助你之心,然因坐下夫妻宫受冲克,助你之力甚小。且从象上看你要与人争妻,夫妻恩爱却难免小摩擦。三十二岁乙酉流年,天干形成官杀混杂,太岁是伤官见官,是你命中一个大坎儿。古语讲‘伤官见官,为祸百端。若非坐牢,也当伤残。'务要小心为妙。”
“可有什么解法去灾?”嘉贵往深一步问道。
&后即来找我,我给你详细推推,再谈解灾之法。”
算卦人一番解析,朱嘉贵虽未全懂,也是明白了七、八分,自感受益不浅。便起身施礼:“有劳先生了,我叫朱嘉贵,是高粱洼的。还没问您尊姓大名?”
“姓陈,单字一个全。柳林人。”
“哦,离得不远。有劳陈大哥,小弟这儿谢过了!能否给小弟个面子,请大哥一块儿喝杯酒?”
陈全还是笑眯眯的,摸着鼠须道:“罢了,今ri家中还有事。如若有缘,来ri方长。小老弟,记着我说的话啊。”说着拍拍嘉贵的肩膀,收起招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