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之余正要继续赶路,忽见门环轻响,露出一张中年男人黝黑的面孔。
“几位好汉留步,先到我家避避追杀吧。”男人说着话,开了大门,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房管家,谢谢您老出手搭救。”满眼惊恐的秀枝开口说。
三人这才明白,这不是吴家,不禁松了口气。谢了管家的好意邀请,他们进了大门,jing觉打量着这套大宅。
上房一个五十出头,面容和善的男人迎了出来。
“这是我家老爷,在这村里除了我家,没人敢惹吴家。”
几个人施礼谢过。房老爷名叫房惟仁,也是下马庄的大户。他客气地将众人让至堂屋落坐,早有下人端上茶来。
“端龄啊,你把友财安排在厢房先休息一下。再把李先生请来给他治伤。崔妈带友财媳妇去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房老爷吩咐着管家下人。
“二伯,秀枝和友财谢谢您老!”秀枝噙泪深鞠一躬。
“乡里乡亲的,谢什么啊,友财啥样人我心里有数。”他笑呵呵地看着几个人,“你们三个小伙子从哪儿来?今儿要不是你们出手搭救友财夫妻俩,他们是难过这道坎儿了。”
三人听得夸奖,都腼腆起来。
“房老爷……我还是随友财他们,叫您房二伯吧。俺家在chao白河边上,是过来倒腾山货的。”嘉贵答道。
“哦,chao白河那边的。我头几天听人说,那地界遭灾了,是吗?”
&的ri子怎么过。无奈,俺哥儿仨出来想倒腾点山货,回去卖了赚点嚼谷。”
“这年月,老百姓活人不易。我看你们侠肝义胆,也是三条汉子。出门在外,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能帮的绝不推辞。”
“承蒙您相助,俺哥儿仨已经十分感激了,哪能再给你添麻烦啊。”嘉贵顿了顿,继续说。“只是不了解吴家这位老爷什么来头?看上去霸道嚣张,村里没人敢惹他?”
听嘉贵所言,房惟仁微微一笑。“吴志庸祖上出过一个举人,在前清买了个县官做,俸禄赚的不多,黑财可赚了不少。全置办了田产房舍。家里良田上千亩,佃户长工雇了不少,财大气粗。这几年,他二儿子给县长跑腿,做了文书。他更是有恃无恐,欺男霸女无比嚣张,俨然成了下马庄的土皇上。他本人两大爱好:一是玩狗,再有就是玩女人。”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呷了口茶,继续说道:“他儿子在县城里混,结识了几个ri本浪人。花重金从关外淘浣来几只东洋狗,刚才你们见识那畜生的厉害了吧?”
“确实厉害,真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扑上来就直奔喉咙下口。”
“嗯,那是训练过的斗犬,专咬要害处。他横行乡里,结下的仇人不少,特别是他的好se,娶了大小五房女人,还yu壑难填。附近十里八村,但凡有几分姿se的大姑娘小媳妇,被他看上了,那是难保贞洁了。”
他顿了顿,“这些年,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胆小怕事的,就认头吃了哑巴亏。稍有些血xing的,告官告不赢他,肯定想在暗地里收拾他。去年腊月,他陪大太太回娘家给老丈人祝寿,半道被人设陷阱翻了车。一只飞刀差点戳瞎他的右眼,亏得他带的保镖多,对方急于逃脱,失了手。他平ri养恶犬,训练看家护院的家丁,也是怕人寻仇。”
“那二伯您老搭救我们,就不怕得罪吴家吗?”
“我家老爷才不怕他呢。他儿子手里有官印,我家大少爷是团长,手里却有枪杆子。全村他唯一忌惮的就是我们房家。”房端龄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替东家搭话说。
“端龄别瞎说话,我们跟他比行得正坐得端,不跟他比仗势欺人。”房惟仁反驳。一番话说得在座的心服,对他更添敬佩之情。
“李先生来了没有?”房惟仁催问管家。
“来了,给友财清了伤口,敷了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嗯,你们哥儿仨恶斗多时,估计早就饿了吧。”说着吩咐管家,陪同几人去用饭。
三人闻言忙起身施礼告退。
被管家房端龄陪着,舒舒服服吃了顿饱饭。再次谢过房惟仁的相助之恩,哥儿仨便想告辞。
房惟仁恐三人再被吴家追打,说道:“再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正巧,我携夫人要去接岳母过来小住,路过回风镇。你们就搭我的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