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开心地笑了,起身柔声向大家赔礼告退:“打扰诸位了。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说完乖巧地放下儿子,就往外走。
墩子不干了,十几天没见着亲妈了,哪有不追的道理。哭着就要随她一起走,女人拿眼瞟着程府。
程府就坡下台阶,手一挥,爽快地说道:“带他先回去吧。”
女人欢天喜地地抱起儿子,朝他小脸儿狠命亲了一口,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走了。
“你这些天一直都没回家?你这倔驴!”嘉贵说着,冲程府肩膀捣了一拳。
“别再闹了,回去也说点儿软话。有什么膈应事都翻篇儿揭过去。”秀芝劝道。
“夫妻没有隔夜仇,来来来,为他们两口子和好如初,哥儿几个姐儿几个,一块儿走一个。”康友财也提议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着当事人。程府心里痛快了不少,酒下去的也越发顺溜。心里话:你早放下身段儿,说点儿柔和话,也不至于闹得这么生分啊。再细一咂磨,一个巴掌拍不响。好像自个儿压根儿也没给过人家好脸子,不动手就已经不错了。
“出了正月,你们两家就抓紧备料,冰一化咱就开始夯地基。我弟妹可还眼巴巴等着娶她的花轿进门呢。”嘉贵笑着说。
犟牛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你都见着了,是不是眼馋心热啊。”秀芝又拿话捎带嘉贵,往自家妹子身上引。
“眼馋也没用啊,我急我媳妇儿不急。”
“哥,你真就傻老婆等汉子,一条道走到黑了。这两天村里可都传,你把青儿妹子拐走了,又被人婆家给追回来了。”犟牛坏坏一笑,接话茬儿说。
&n,别跟你傻哥哥学,听到没有。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哥现在还嫩着呢,就一小花骨朵,等得起。你可不许犯傻,女孩子的花儿样年华多金贵啊,别在哥这儿瞎耽误功夫。”说着话用手一指自己心窝,“哥也不会骗你,这儿装着别的女人,还来跟你叽歪。”
&姊妹俩交了底。<这么好的姑娘,谁娶了谁赚大发了。”程府说。<脸上笑容依旧,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连自个儿都分不清了。
从青峰山上,第一次见着朱嘉贵她就放不下了。这么一个敢作敢当的血xing男儿,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人吗!女孩儿家一旦芳心暗许,情有独钟,爹妈是留不住的。她借看姐姐为名,兴冲冲地一路追了过来。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这么说似乎对他不公平。应该说是两个死心眼儿碰到一块儿了,都在自顾自追自个儿的梦。想到此,姑娘暗暗苦笑着。
…………
玉珍怀里抱着儿子,一身轻快地往家走。心里暗自得意:”哼,不信你是那死不张嘴的鱼,就不上钩。”
转身掩好院门进屋,对等消息的严宽说到:
“妥了,就十五晚上,你找的人可得靠谱儿啊,绝不能失手。否则,这小子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咱俩。”
严宽一听,麻利动身就往外走,临出门还不忘叮嘱:“到时看好墩子,别吓着她。”
女人点点头,心想,总算我没看走眼,都这时候了,你还能替墩子着想。
送走心上人,她心里有种按耐不住的躁动。一遍遍在脑子幻想着十五晚上,这个院内即将上演的血腥场景,程府这个不可一世的活土匪,被几个壮汉群起围攻,她真想看看那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脑子里不停地拉洋片,让她亢奋到眩晕,有些坐卧不宁。她甚至想,要是程府开口求饶,她该如何是好,还能不能下得去狠手。再一想,她摇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那活畜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会低头向人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