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夜阑当真在房门口守了一夜,不禁心里微微一软,想来这人实在是无路可走,否则也不会执拗到这个地步。
就在她迟疑着是不是再给他些银两打发他走之时,便见夜阑站起身来,沉着一张俊脸道:“你们王爷在哪里?”
寻常人也受不了这窝囊气,何况是身为天子的他?
沈曼秋怔了怔,想不到他还来脾气了,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道:“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王爷,对你们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总之,你是生是死,是走是留,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ok?”
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戴上斗笠迈出了房间。
望着沈曼秋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夜阑愣在了那里,心里泛起一个荒诞的念头:看她的样子像是江湖中人,难道她真是无意中把自己从三河王府救了出来?
这么一想,夜阑顿时阔然开朗,终于是逃了出来,怪不得她从三河王府出来的时候那么鬼鬼祟祟,更让他深信不疑的是沈曼秋根本没将他当成一回事,换成任何一个知道他身份的女子,也绝不会如此轻漫于他。
纵使这一切都是三河王安排好了的,他眼下的处境也不比原来差上多少,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想到这里,眼下身处赤州,他身上又没有半点银两可用,人生地不熟的,想那三河王在赤州、辽州、青州经营多年,贸然去求助别人,估计非但于事无补,还可能传到三河王耳中徒添笑柄。
既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至少与眼前这个举止古怪的绝美女子打交道,要比其他那些文人、汉子要好得太多。
她不把他当皇帝看,那他也就暂且不和她计较,且看她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沈曼秋在客栈里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刚刚走出客栈门口就见到昨天那个马车夫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马车夫见她出手大方,自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表现得极为殷勤和恭敬。
“等等……”沈曼秋刚准备上马车,就听到夜阑在背后追着赶了过来。
沈曼秋愣了一下,看着那马车夫询问的神情,终究是没有让他立马启程,对着气喘吁吁地夜阑道:“还有什么事?”
“可不可以带朕……带上我?”夜阑一脸期待地道。
沈曼秋狐疑地看了看他,好奇的道:“你想去哪里?”
心想:这人也怪可怜的,如果能够顺路送上他一程,倒也不是不可以。
“朕……真……不知道去哪里好,我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夜阑一时之间总是改不了口,好在他见机得快,让人难以察觉出来。
沈曼秋看他迷茫地神色,不禁心念一动:栖凤山居住着的人大多是无路可去之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再说人也是她一时心善救的,他要是再落到三河王手里,说不定还会把她扯进去。等到了栖凤山,三河王再有能耐,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