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要离去呢!贾敬按住额头暴起的青筋,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放开!”
贾珍听得父亲语气不对,急忙松开双手,跪着往后小蹭两步,头依旧低着,苦苦哀求道:“父亲要是生气,撒在儿子身上便是,却如何舍弃了这父子亲情,一人去那孤零零的荣恩伯府作甚。父亲不如带儿子一同去,儿子也好就近照顾父亲。!”贾珍是绝对不会让贾敬离了宁国府的,先不说贾敬会练的丹药,和那日从皇宫回来带着的满满一车金灿灿的黄金。就是孝道两个字就压得他直不起腰来,要是他能让老父一人出府,还宁府的人一个不带,他这族长就算是要做到头了。
你是会做饭还是会洗衣!我带你去作甚,比你老爹还会充大爷,再带着宁府一帮子只会偷鸡摸狗,昧主子银子的奴才,我真是傻了才会带你。
想归想,说是不能这么说的,贾敬环视一周,周围的奴才见到贾敬的视线转来,都飞快把头低了下去。只有一人,依旧热切的看着贾敬,像是也想求贾敬将他带走似的。
这人就是贾敬见得宁府第一个奴才,焦大。
顿时间贾敬心里就有了个绝佳的念头,他挥挥手,道:“焦大,你过来把你家爷扶起来。”
焦大是谁?他是个眼里只有死去的宁国公的奴才,现在有了出息的贾敬勉强入了他的眼。听到贾敬唤他,又见到跪在地上的贾珍实在不像话,焦大心中升起了一种与宁国府休戚与共的情怀。他急忙上前两步,双手往贾珍胳膊底下一抽,贾珍一个没留神,站起来了。
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果不其然,贾珍在焦大脸上看到了那副熟悉的表情。
要不是你焦大爷爷当年从死人堆里救出主子,拿来的荣华富贵让你们这帮子兔崽子享用,想在焦大爷爷面前摆谱,做梦!
贾珍缩了缩脖子,安慰自己,这人是他爹派来扶他的,他这是听爹的话。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贾敬瞪了他一眼,双手被在身后,迈着标准的外八字官步,说:“跟我进来。”
跟着贾敬进了宁府正堂,贾珍心里略有不安,父亲脸上严肃的很,难道是对他又有不满了?
“你是族长,身上又有爵位。”贾珍站定之后,贾敬围着他绕了几圈,还伸手给他正了正前襟。
贾珍被父亲难得的和颜悦色惊住了,本就不怎么转的大脑越加的放空了。
“你知道为父去年为什么选了那个日子去玄真观?”贾敬一脸严肃,套上了神棍的标准外衣。
“儿子不知。”难道不是为了修道么?
贾敬勾勾手,贾珍凑到他跟前,只听到:“为父算出来太子会坏事。”
啊?贾珍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呀,还是太嫩。”贾敬拍拍贾珍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去年为父就想躲这门婚事,你还眼巴巴的凑上去。”
见到贾珍还想说些什么,贾敬又道:“太子是绝不会上去的。将来继承大位的另有其人。”
贾珍灵光一现,道:“父亲既然知道,那还不去结交一二?”
贾敬神秘莫测的说:“你真以为为父没去?放心吧,等安安生生的过完这阵子,你就知道了。”
“现在外面太乱,你多看看医书,将来为父的这门手艺,也只能你来继承。” 贾敬叹了口气,看到贾珍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心里默默的赞了一声。
“父亲!”贾珍热泪盈眶,这些日子心里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了,原来父亲还是愿意管教他的。扑通一声,他又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贾敬大腿。
XX的,最怕这个了。
可是现在感情正好,贾敬只得伸出手来摸摸贾珍的头顶,继续道:“你没事也少去荣府。你看隔壁的老大,一家人挤在狭小的院子里,父子两个都不得志。老二看起来像是不错,可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还是闲职,一年的俸禄还没你爹一颗丹药多,大儿子贾珠眼看着快不行了,女儿进宫侍奉人,小儿子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养在老太太身边,老人家溺爱孙子,日后说不定一事无成……”
贾敬低头看了看,还好,没流鼻涕。
继续说:“还有老太太的女儿,到现在才生了儿子,而且她家姑爷的后院无一所处,也不知道姑爷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
“行了。”贾敬拉着贾珍的衣领将人拉了起来,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