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推车已看不见踪迹,在眼前只剩下源源不绝的飞雪。站在雪中胖瘦分明的二人,开始转身向马车走去。马车内有炭火,很快便烤干了手上的冰冷。厚实的被褥,盖在身上驱赶着寒冷。车轮前转,兰克继续自己的旅程,只是此时他不再独自一人。
“白兄,我的这条路,上去可就难下了,说不定会有xing命之危。”兰克语重心长的说道。
胖子白重羽用挑了挑炭盆里烤着的蕃薯,说道:“给你的东西,本就是准备给沉墨以合伙之用,其中凶险当然明了。只是谁能想到半路上碰见了你,顾爷的人和沉墨我自然选择前者。无论和谁做这买卖,都是在赌命,那么我定然会和重情义之人赌。你我现在既然同在一条船上,也就不用白兄顾兄的称呼。我们本就同岁,你唤我重羽或者胖子都行,我就叫你小克。”
白重羽直爽的xing格,很快便消融了两人之前陌生的气氛。兰克回想之前信纸伤所写,不由惊叹命运的奇妙。胖子交给兰克不是别物,就是北荫毫配搭香草烟的配方。上面极其详细的讲述用法、用量以及北荫毫的利弊,一看便知真假。得到这样的秘方,即使兰克此次无功而回,仍然能靠此物定立自己的天下。
兰克看着面前胖得出奇的“合伙人”,心中的jing惕并未全然退去,毕竟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有这份秘方之人,身后不会简单,但看白重羽的言行,也不像jian险之辈,兰克此时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决定会有多大的风险。他还需要时间来判断眼前之人,所以也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实情,而是慢慢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重羽,你怎么知道我是顾爷的人?”
“起先我也拿不准,还以为你是沉墨的人。昨晚我说顾爷的事也是为了试探你,可你不露声se,我也没看出什么。直到你提到通善寺,又有几个弟弟妹妹时,我才确定你便是顾爷仅存的几个手下之一。通善寺存有顾爷的舍利,这关系即使再糊涂的人也知道深浅,而你能将货运进去,自然不是沉墨的人。再有顾爷一生仁义,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收养一些苦命的孩子,将他们养大。据说月后巷有一个顾家祠堂,那些孩子就在那里长大,顾爷走后那仅有的几人便失了踪影,沉墨一直派人在追杀,但都无迹可寻。从昨晚我见你时,就感到小克你行事不凡,想必在我们谈话间便做好了决定,这批北荫毫你用不了,也不会让它落到沉墨的手里。想通这一切,你不是顾爷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白重羽的回答,兰克并未回应。心中也暗暗佩服,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胖子,竟然通过只言片语便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兰克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处事为人,太容易便被人看透。胖子看着兰克的无言以对,笑着说道:“小克,不用多想。要不是我对顾爷敬仰有加,也打听过很多他的事,才能猜到你的一些端倪。而且很多事你要不愿讲,便不讲好了,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我也并不见意你的谨慎,做这行的人应当如此。我现在看重的是咱们的生意,这一路到南滨城还有时ri,我们可慢慢详谈。我那三百银饼就放你那儿做股钱,但这一路可得让我吃好啊,你看兄弟我这段ri子都瘦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