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正常?”唐且看了看惜火的表情,看她也很平静,既然愿意跑出来,应该不是因为对方下手比较干脆这个原因吧?
雍容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不不不……”绯渊一看这状况不对啊,为什么没有把老板和学长拉到自己这个战线,反而推到对面去了呀。“等等,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克莱尔他……他他他他……他厌恶魔兽啊。”
“……你……确定?”
“我确定,我学姐和克莱尔一起做过任务,所以有过接触,是这个克莱尔亲口说的,觉得魔猎手的职责就是杀光魔兽。”绯渊咬牙切齿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一不留神就会垂下来。
“你已经欠了我一百万金币了,这张水梨木桌子也要一万金币。”
绯渊立马把手缩了回去,“我就是看看。”绯渊伸手摸了一把桌子,“桌子感觉挺好的哈,老板眼光不错。”
雍容却不搭他的话茬,“就是因为他之前因为对魔兽的态度不对,所以你把人未婚妻拐跑了?”
“这怎么能呢?我怎么可能做那么傻逼的事情。”绯渊不自觉的拍着桌子,支着身子盯着雍容,“当然是有了其他事情,才会这样的好不好!”
雍容身子向后退了退,“你最近越来越像土匪头子了,不过你继续。”
“今天族里开会,他们也邀请了不少魔猎手,说要搞什么接触,让大家友好相处一下,然后那个克莱尔也来了,不光来了,在宴会上……老板我拜托你好好想一想,一个晚会上面,一边是魔兽,一边是苦大仇深相互厮杀了很多年的魔猎手,那个气氛……”
“我想象的出来。”
“冷清就算了,最要命的是,那个克莱尔跑过来跟惜火邀请她跳舞你造吗!”绯渊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用手背拍着手心。
“跑过来邀舞诶!态度还那么拽,搞得多荣幸似的!我们是不是要跪着谢谢他给了我们这次机会啊!我当时是克制住了,族长在那儿看着呢,不然我真的想喷他一脸血,告诉他,我们的本能是咬碎你的喉咙,把你开膛剖肚宰了过冬,而不是在这里,穿着高跟鞋,穿着晚礼服在这里陪你跳舞好吗?”
唐且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但他觉得绯渊可能因为一开始就对这个克莱尔有点反抗心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绯渊都是下意识去找对方不如意的地方,在心里将这些事情巨大化。
最起码在从绯渊的叙述上来看,唐且倒没觉得克莱尔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作为一个魔猎手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家族文化在那里,他对魔兽是这种态度也很正常嘛?当然对于惜火来说,感到不安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老鼠和猫同床共枕也会担心,枕边人是不是半夜忽然给自己来一下吧。
“麻烦你说重点好吗,你难道就是因为克莱尔宣扬过灭魔兽的理念,就要这样?”
“当然不是了,姐,你自己说。”绯渊朝惜火努努嘴:“那时候克莱尔跟你说什么了。”
惜火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坦然,“在我们跳舞的时候,克莱尔学长凑到我耳边对我说,真想割开你的喉咙看看,你的血液是什么颜色的。”
绯渊翻了个白眼,“姐你还管他叫学长啊,太有礼貌了,按我说那就是个危险分子杀人狂,我要是你我绝对会在他杀掉你之前杀掉他。”
惜火听了没有反驳,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是家族的决定,所以一开始她没有反驳,只能接受的,但是等见到了克莱尔本人,听到了那番话,她忽然害怕了,克莱尔看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一样。
克莱尔长得很英俊,虽然她是魔兽,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审美,克莱尔的俊美就像她们家族神祠外雕刻的森林之神一样,脸部的线条完美的只有上天才能给予。
但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也很恐怖。
只是被他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她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她没有办法抵抗自己本能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引起她的不安,她的血液似乎都在克莱尔的注视下冰冻起来了。
她还记得问完话后,自己彻底僵硬住了,而克莱尔的手还不轻不重的在自己的肩头按了一把,等到跳完这曲,克莱尔牵着她的手讲他送到了舞池边,在座的所有族人都在称赞着他的好习惯,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这个男人的恶意。
从舞池到舞池边只有区区数步路,但是在她看来却是异常困难的一段距离,步履沉重且困难,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能听见关节因为抗拒行动,而发出的吱呀声,甚至她仿佛出现了幻觉,听到了克莱尔轻到几乎没有的冷笑声。
她感到了深入骨髓,令人不安的威胁感。来自身边这个风度翩翩,长相英俊男人的威胁感。
他挽着自己,动作轻柔,看似风度翩翩,深邃多情的眼里却冷的没有温度,宛如寒冰。
她听见站在不远处的阿姨正和自己的朋友们欣慰的赞叹着:“多么般配的一对。”
最可怕的是,其余的人竟然都点头应和,同意了这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