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抽回自己的手,说:“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那我陪你等外婆出来,确定外婆没事我再走。”
宋倾城听着他执拗的话语,不由想起两人初识的情形,那时候的顾衡阳帅气阳光,现在再来看,好像不曾改变,又好像完全变了,尤其今天顾锦云在医院大闹,顾衡阳只会在母亲身边哀求,让她彻底意识到,这还是个没真正长大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两年前的决定是对的,生活已经不易,她不可能还时刻去顾及另一半幼儿般的心理。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同样也异常的脆弱,就像菟丝草,离开依赖后难以存活。
外婆身体不好,她的人生劣迹斑斑,生存对她来说就是一道难题。
她的世界,注定不适合孩童。
而孩童的世界,只会让她觉得疲惫又绝望。
顾衡阳站着,不肯走。
宋倾城没办法,只好把话挑明:“我们以前说过的,只做朋友,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但仅此而已,你跟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的神情很平静,看在顾衡阳眼里,却冷漠到近乎无情。
宋倾城又道:“就算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我们终究也不会有结果。”
“不试过怎么知道?”顾衡阳说:“你从来不肯给我机会。”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宋倾城幽幽道:“你家里能为你做主的人太多,你妈这么强势,你看,她只要说说话,打个电话,就能把人逼上绝路,两年前,她让我别再缠着你,如果我不答应,这顿羞辱两年前就该有了。”
顾衡阳沉默。
宋倾城突然看着他,轻声问:“衡阳,你妈那么强势,你为什么一点都没继承她的性格,你如果像她那样,最起码能跟她抗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惧怕她,或许当初我就会跟你在一起。”
“不,我没有惧怕她。”
顾衡阳急于解释,神思有些恍惚:“我只是,只是……”
宋倾城听了,没有说话。
顾衡阳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宋倾城却别开脸,不再看他,只说:“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外婆还躺在里面抢救,她教书育人一辈子,从来没受到这样的羞辱,要是能醒来,恐怕也不想看到你,她心脏不好,不能再受刺激。”
“……”顾衡阳离开的时候,像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步伐都显出蹒跚。
宋倾城坐在过道的公共椅上,闭了闭眼,她知道自己最后说的那些话,对顾衡阳来说是伤害,但这也是她唯一可能让顾锦云不好过的手段了。
恶毒又怎么样,她只想为今天的事讨点利息。
……
直到天黑,外婆才被推出急诊手术室。
老赵来医院的时候,宋倾城正坐在病床边,绞了温热的湿毛巾给老人擦手,老人还没有醒过来。
宋倾城看到老赵,没有太大的惊讶,老赵妻子在这里上班,下午的事闹得那么大,顾锦云大庭广众说出她跟恒远老总有染,那位许阿姨也已经知道,刚才还过来了一趟,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宋倾城请老赵坐下,要泡茶,老赵却说不用:“我刚在家喝过来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给老赵倒了杯开水。
老赵看向床上熟睡的老人,从老妻那里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在心中无奈的叹息,开口:“我给郁总打了电话,不过没打通,想来是在开会或有其它要紧事。”
“那就别打了。”宋倾城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老赵点点头,又待了会儿,起身道别。
宋倾城没跟老赵回去,不放心外婆,打算在这里过一夜。
为此,老赵特意去借了张小床,怕医院的被子不干净,又回了趟云溪路,拿来家里用的被子跟枕头,顺带洗漱用品,还有宵夜点心,替宋倾城安排好一切,他才离开医院。
。
外婆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宋倾城刚去扔了垃圾回来,护工就走到门边,轻声告诉她:“老太太好像不高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支走护工,宋倾城反手合上门,进了病房。
她走到病床边喊了声外婆,老人背对着门口,没有应答。
“外婆,我知道您生我的气,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宋倾城在床畔坐下,看着老人的背影:“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先起来吃点东西,到时候您想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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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顾衡阳加戏,一是为了引出外婆知道真相,二是为了说明以倾城目前的情况,可能,也就老郁是最合适她的,不说顾锦云,普通人家都无法接受她做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