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宽咽下一口咖啡,搬起左小腿,放在右大腿上,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老公成年了吗?这事怎么看都像中二少年干的事。”
李姐脸色灰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咱们觉得荒谬,人家当事人不这么觉得,他俩都被自己的痴情感动了,求我放过他们,给他们的爱情一条生路。”
“昨晚我也到医院去了,我老公没让我见那女的,他要留下来守夜,我硬把他拽走的。”李姐摩挲着咖啡杯,一时陷入沉默,大家也都沉默着,静等她说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就问他,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儿,我跟他过了十二年,生了俩孩子,刚结婚的时候,我们租房子住,后来一起供了个小套,老大上小学的时候换了套大房子,也买了车,手里还有了一些存款,两边父母也都省心,无病无灾的,孩子也都没啥大毛病,虽说老二学习不算多好,但也从不惹事闯祸。我是真不明白,我们这样的日子又什么过不了的?一定要折腾?”
“你老公怎么说的?”夏莜莜很好奇这一点。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共同创造了一个家,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人一起走过的痕迹和回忆,说割舍就割舍?这心理得多强大?
“他说他就这一辈子好活,不想留下遗憾,以前他俩因为是异地,加上父母不同意,他放弃了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发现自己还是爱她,一看见她憔悴不堪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受不了了,觉得是因为他没有好好照顾她,才让她受了这么多苦,一直也没有嫁人,孤孤单单地漂着。我听不下去,吵了几句,他烦了,开着车就朝护栏上撞过去了。”
李姐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当时我的心真跟刀割一样。男人就是这样,他心如果不在你这了,你去死他都恨不得你死的远远的,不要给他添麻烦。”
没有人开口说话,说什么呢,旁人再多的安慰劝解,都显得太过轻描淡写,无关痛痒。
李姐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夏莜莜,“莜莜,我听说你老公的那个前女友,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你还想跟你老公好好过,可一定得上点心,不能大意。”
夏莜莜听得心里一颤一颤的,点点头,接受教导:“我上心,我一定上心。”心想这事啊恐怕只能看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也没用。
回到办公室,夏莜莜还在想着李姐的事,坐在椅子里默默发呆。莫茉推门进来,叫她:“莜莜,开会了。”每周一的例会,她差点忘了。起身往外走,莫茉挽住她的胳膊,“李姐真可怜。”
夏莜莜扭头看莫茉一眼,可怜么,或许吧,女人大多看重感情,看重家庭,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一朝毁于一旦,这种伤筋动骨,撕心裂肺的痛,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所谓感同身受纯粹是一种安慰人的说法。
开完例会,又马不停蹄地忙了半天工作,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夏莜莜接到江白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说有事情要和她谈。夏莜莜猜测或许是和美食特辑有关的事,一口应下。
三四点钟的时候,夏莜莜一边看节目策划案,一边给谢唐发了条微信语音,说和江白约了谈事,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过了大约一分钟,谢唐打电话过来。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晚上有个饭局,原本想带你一起去。”
“下次吧,要和江白谈这事也挺重要的,很可能关系到我能不能涨薪水的问题。”夏莜莜顿了一下,嘱咐:“少喝点酒哦。”要封山育林呢。
谢唐“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你会结束的很晚吗,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们就是吃个饭,我应该比你早回家。”
挂了电话,夏莜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唐那句话不就是暗示她早点回家的意思么。
下了班,夏莜莜开车赶往约定地点——一家豪华私人会所。这里是会员制,凭卡入内,夏莜莜手里有一张谢唐给的副卡,她打算用这张卡请江白吃饭。
到了地方,江白在门口接她,和江白一起的还有这家会所的老板,这老板四十出头,气质儒雅,人也很热情,亲自引他们去包间,说一应酒水饭菜都免单,算他请客,江白也不跟他客气,看起来两人私交不错,平时人情往来估计也没有分得很清。
在包间落座,江白面带歉意说:“莜莜,真对不起,录制美食特辑这事,我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