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谢氏狠狠地瞪着姚锦绣看,也不叫她起来,冷声喝问,“你可知错?”
姚锦绣抬起头来,目光明亮清澈,静静地与老太太谢氏对视,“孙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跪下!”老太太谢氏厉喝一声,有着皱纹的脸上看起来竟有些扭曲。
姚锦绣没有跪,反而站直了身体,冷冷地道:“祖母,孙女儿是来探望四妹妹的,进来之后没有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不知道哪里错了?”
“孽障,你把你四妹妹害得落入水中,差点儿出了大事,你还没有错?”老太太谢氏一向都不喜欢姚锦绣,尽管现在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表明此事是姚锦绣干的,但光凭大太太谢氏添油加醋的几句话,老太太谢氏就已经认定姚锦慧落水之事是姚锦绣所为,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啖了她的肉。
“四妹妹落水与我何干?”姚锦绣梗着脖子道:“四妹妹落水的时候,我在二哥的外书房,相隔那么远,难道我还能瞬移不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太太谢氏厌恶道:“像你这种不尊长幼的东西,直接送到家庙里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埋首在老太太谢氏怀里的姚锦慧偷偷打量着姚锦绣,勾起的唇角露出得意之色,敢跟我做对,活该!
大太太谢氏扯了扯帕,看了看梗着脖子站着没动的姚锦绣,又看了看老太太谢氏,一副着急之色,“母亲,你不要生气,绣姐儿还小,她还不懂事儿。”回头又忙劝姚锦绣,“赶快给祖母认个错,你祖母也是气到了。”
这一个两个的唱戏,真想给她们鼓掌!
事情都没有结论,就已经认定了她的罪!
姚锦绣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为自己的身体原主有这样的家人感到悲哀,“祖母,母亲,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害得四妹妹落了水,可有人证物证。难道光凭嘴皮子上下两翻翻,不管对与错,这件事就认定是我干的了?”
姚锦绣嘲讽的眼神扫过老太太谢氏,再落到大太太谢氏脸上,“就算是衙门里的大老爷审案,也要人证物证齐全,过堂审讯签字画押之后才能作数。难道我们家就可以是红口白牙随便污蔑人的吗?”
“你……”大太太谢氏刚要开口,她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撩开帘子进来,“老太太,大太太,奴婢在后门抓到个面生的婆子,就是她把四小姐撞进湖里去的,随身携带的包袱里装了一大包的银钱,好像想要逃跑。”
大太太谢氏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看了一眼刚才还言辞犀利的姚锦绣,她的面色保持平静,心里却在冷笑,现在抓住了干坏事儿的婆子,不怕姚锦绣不承认!
“去把那婆子带进来。”
很快就有两个粗使婆子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粗壮婆子进来,那婆子的脸早就被人打肿了,一脸的乌青,嘴角还在流血,管事妈妈在腿弯处狠狠踹了一脚,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疼得脸上扭曲了一下。
管事妈妈把塞在婆子嘴里的烂帕子扯下来,还没开口说话,那婆子就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老太太,大太太,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为了一些银钱,把四小姐撞进了湖了。奴婢已经知道错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婆子把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很快额头就血污一片,血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又和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混合在一起,糊了满面,很是难看。
姚锦绣别开眼睛看向一边,正好瞧见姚锦慧对她得意的眨眼,姚锦绣懒得理会,垂下了眼眸,一脸平静。
老太太谢氏问:“谁指使你干的?”说完还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姚锦绣。
那婆子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着道:“是,是林姨娘身边的许妈妈给了奴婢一些银钱,叫我,叫我抱个大坛子从长桥上过去,就把四小姐撞到湖里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一下。特别是老太太谢氏和大太太谢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就连一直得意的姚锦慧也呆住了。
老太太谢氏沉声问:“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老太太可以把林姨娘身边的许妈妈叫来跟奴婢对质。”婆子接着道:“许妈妈说,四小姐害得林姨娘小产,林姨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见谁给林姨娘做主,四小姐也没有受半点责罚,林姨娘很伤心,日日在房里哭,她看不下去,这个家太没公道了,要给四小姐一个教训!”
姚锦绣在心中嘲讽一笑,这个家本来就没什么公道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