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莨和赵可宁要回家,便没去会宁侯府,和众人告辞了,各自上车。
赵可宁走了,孟川柏这位专程来接表妹下学的表哥也只得随之离去。
离开之后,孟川柏才想起自己方才脸红心跳,眼睛一直看着别处,并没敢向云倾张望,内心之中有些可惜。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能看到美人衣衫的一角已是幸运之至,难道还奢望有福气仔仔细细的看她么?未免太过妄想,太不惜福。
孟川柏一路胡思乱想,心潮起伏,到了卫王府门前,也不进去,和赵可宁告别了,即匆匆离去。赵可宁很有几分奇怪,“表哥特地来接我下学的,怎地话也没跟我说两句便走了啊?”回去见了卫王妃,卫王妃镇静的指指沙漏,“你迟了。”
赵可宁比她应该到家的时间晚了半刻。
赵可宁忙陪起笑脸解释,“娘,是这样的,今天表哥去接我下学,冯家哥哥、云哥哥和韩哥哥也去了。多日不见,见了面总要叙叙寒温的,您说对不对?所以略晚了一点点。”
“表哥接你下学?”卫王妃扬眉,略有些诧异。
“对啊,今天国子监放学早,表哥和云哥哥、韩哥哥一起去的桂园。”赵可宁忙道。
她今天确实回来的略有点晚,急于向卫王妃解释,所以不假思索便把今天的情形全盘托出了。
卫王妃虽是清冷的性子,对着宝贝女儿眼神还是温柔的,道:“如此,略晚一晚也情有可原。”不再责备赵可宁,命她回房更衣。赵可宁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道:“我换了衣裳便来陪您说话。”果然不久之后又回来了,换了件家常半旧的蜜色衫子,简单又随意。
卫王妃拉过赵可宁打量了几眼,道:“该给你制几身新衣裳了。”赵可宁笑道:“不是才制过新衣裳么,为什么又要制?”卫王妃语气淡淡然,“宫里有赛诗会,皇后娘娘说你素有才名,让你去给赛诗会增增光彩。”
赵可宁“呀”了一声,“皇后娘娘专门提到我了么?”卫王妃点头。赵可宁便知道不去是不行的,皱起小脸,“那便去好了。唉,其实我真的不大会做诗。我跟您可不一样,您是有名的才女,我顶多算是略知一二……”
卫王妃微笑,“你这容貌像我,性子却像你爹更多些,聪明却不好学,因此学问便不大好。罢了,横竖你是郡主身份,有你父王和我在,无论如何都是富贵荣华的一生。学问好不好的,倒也随你。”
赵可宁眼睛一亮,亲亲热热的问道:“娘,我在赛诗会出不了风头也没事,对不对?”
卫王妃失笑,“当然没事。宁宁,这次的赛诗会……”略一沉吟,道:“反正你年龄也大了,懂事了,我便都告诉你吧。这次名为赛诗会,其实是相亲会,太后要为宣王相看,皇后要为五皇子相看。”
“原来是这样。”赵可宁明白了。
宣王是太后的亲孙子,也是太后的心肝肉,五皇子是皇后嫡生,名赵葳,两人现在都到了应该挑选王妃的年纪。太后和皇后有这个举动,也在意料之中。
赵可宁兴致勃勃,“那这次赛诗会一定会有很多好玩的人和事了。我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山观虎斗,好好看看热闹。”
卫王妃不禁蹙起娥眉,“坐山观虎斗是这么用的么?”
赵可宁吐舌。
卫王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桂园七姐妹这些年来和于家闺学的十八娘比赛了多少回,琴棋书画都比遍了,桂园赢的多,输的少。娘看看你这个样子,都不知道桂园是怎么赢的。”
“又不是靠我赢的。”赵可宁扮个鬼脸,“毛姐姐和冯氏姐妹善骑射,小七和她的表姐善诗文,阿蓝善棋,我们是各有所长啊。”
“你擅长什么?”卫王妃故意问道。
赵可宁眼珠转一转,调皮的笑,“我嘛,最擅长的便是抚琴了。我抚琴一曲,能引来百鸟!”
卫王妃不禁莞尔。
赵可宁方才说的这个虽夸张,却也不是吹牛。桂园七姐妹有一回和于雅猛比赛抚琴,于家闺学有位名叫张一凡的姑娘,父亲是清流名士,琴艺高超,听他抚琴一曲会三月不食肉味。于家闺学那边派出了张姑娘,桂园这边自知不敌,云倾想出了办法,就是让赵可宁下场比赛,然后在赵可宁的衣衫上涂了特殊的香料,赵可宁抚琴期间各色飞鸟相继飞来,落在赵可宁肩上、身上、四周,成了一道奇景。
张姑娘琴艺高超,众人公认。赵可宁抚琴能招来百鸟,却也不输给她,那次比赛的结果是双方战平。
卫王妃和赵可宁是把这件事当笑话来说的,说过也就算了。
赵可宁笑咪咪,“怪不得于十八提出要到宫里赛诗,阿稚就是不答应呢。阿稚一定早就知道这个了,她又不想和宣王、和五皇子有什么牵扯,自然是不爱去的。”
赵可宁进宫参加这次赛诗会纯属被皇后点名了,不去不好。而且去了也是吃喝玩乐,没什么正事,因为她是皇室郡主,宣王、五皇子选妃的事和她没有相干。若是云倾等人去了可就不一样,会被太后、皇后、诸妃嫔评头论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