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脑袋,甩开那些无用的迷惑,白衣才发现言和就在他房内的桌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谢谢。”白衣撇过头去,有些不甘地说道。
言和收回目光,似乎有些想笑。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平静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给他们打好了基础,那么明日你就要继续之前的计划。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及时,你,好自为之吧。”
白衣知道,自己确实是有些莽撞了,面对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竟然还敢作死。言和的话说是责备,实际上只是一种强硬的安抚而已。对于白衣而言,这责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言和就此终止他的计划,让他连纠正过失,然后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了。”似乎有些畏惧言和那双锐利夺目的眼眸,白衣乖巧地回答道。他的防备与自我保护,仿佛在转瞬间就被那双眼眸瓦解,不复存在。
他有些畏惧这样的言和,但只是出于对于一个能够看破自己伪装,了解自己底细的人本能上的畏惧。他绝不会承认另外一种令他无比厌恶的可能性。
“一个男的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白衣喃喃自语着,然后偷偷瞟了一眼言和,发现对方好像没有听见,这才放心下来。
默默地着整理着自己褶皱的衣袖,言和平淡地说道:“我该走了,这几****还有别的事要做。巍山营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你能够给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巍山营。”
“还有,无双这丫头蛮可怜的,别欺负她。”起身离开之前,言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正色说道。
陆白衣没有回答,反而翻了翻眼白,就直接躺了回去,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么严肃的教诲。
言和也没有深究,他只是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木桌上草草写了一行,然后转身离去,不再言语。
陆白衣似乎知道,但他不愿去看,只是刚巧陆无双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
“哥,该起了。”陆无双有些埋怨地喊道。
小丫头虽然这个时候声音很镇定,可是如果白衣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发现这丫头之前哭过,而且哭得很凶。她的眼角一直都是红的,就算用了些浓妆遮掩,也依旧很清晰。
陆无双如今是真的将白衣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哪怕磨难艰苦,也无法改变,这丫头只有六岁的事实。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就算再自立,也需要一个依靠。
看着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白衣也不由得默然,他有些明白了,为何言和要与自己多说那句话。
孤身一人确实可以肆意沉沦,可是又有谁在这世上会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呢?
你会有亲人,有朋友,有知己,有子女,总会有人与你相遇,然后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些牵绊会使人留恋,使人软弱,也会使人奋进,使人坚强。
这是最美好,也无用的东西,只是究竟让人不忍辜负。
“桌子上写了什么?”白衣淡淡地问道。
虽然他的心肠坚硬,可是那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软弱的表象。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他依旧想知道,依旧会好奇,言和所隐藏的秘密。
所谓秘密,就是不能随便让人得知的东西,如果知晓,那就不再是秘密,而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曾经的陆家大小姐起码也是识过字的,虽然并不懂桌上那一行字的意思,可是她还是能够磕磕绊绊地读出来。
“往昔……木兰辞,君……忆……始……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