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最终也没有能够说服邓志康,他自己也知道仅仅凭借着一番话就能够说服邓志康这种具有坚定意志的人显然不可能,他也没有那个打算。白衣和邓志康说这番话并非为了动摇对方的意志,他只是想做好对于意外的防范而已。
第二天的清晨,白衣刚穿衣洗漱,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听到客房门外的脚步声。
“祖师法旨,请陆兄去一趟守静室。”
依旧是邓志康的声音,看来对方已经从自己的影响之中恢复了过来。白衣畅然一笑,一身玄黑色的短褐,将自己的白衣放在了房内,就当先走了出去。一夜的时光,对于邓志康来说,是考验,对于他而言,就是准备的时间。看来,这位重阳祖师,对于自己的来意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漫步重阳宫,白衣无心去观察那些静怡雅致的景色和那些古朴典雅的建筑,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前带路,却欲言又止的邓志康。
“邓道兄觉得有何不妥吗?”白衣很善解人意地问道,他就是要造成这种效果。意志的动摇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需要水滴石穿的磨砺。
邓志康也是坦然相告道:“陆兄,这身衣服?”
“全真上下三教并传,无有高低。为何如此着相于身外的皮相?虽然在下只见过重阳祖师一面,依旧记得祖师的气度风范。邓道兄,太过于执着了。”
暗暗地敲打了邓志康,白衣也不等对方应答反驳,当先一步推开了守静室的房门。他的目光无比坚定执着,短剑在手,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落魄道士。
“后进末学陆白衣,特来此向重阳真人讨教。”
白衣的剑迅猛而直接,他早就想好了这一幕。他们的缘法自那一剑开始,此时见面自当是要还他一剑。白衣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虽然身处全真教,虽然对方是先天的大宗师,他也不会有半分畏惧,这是对方应得的。
重阳祖师无怒无喜,只是怅然叹息一声,似乎早已明了白衣的想法,洞察了白衣的秉性。他当初见猎心喜,却没有收下这位奇才的缘故,就在于此。这个少年从来就不是一位善于忍让的人,他所秉承的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睚眦心境,所以才能够做到剑心通明。
白衣的右手五指紧握,剑出鞘之后却越来越慢,就像陷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沼,这就是宗师的气势。或许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可是越到后面就越像,是以一个人的力量与整个天地对抗。这是重阳祖师给予自己的回应,也是给自己的下马威,作为一名武道先天,自有其尊严,特别是在他的弟子面前。
可是白衣又怎么会放弃,他若是不刺出这一剑,他自己心里念头就不通达。一切的谋划的前提,都在于这一剑成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