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知道他们的心思,早已猜测出他们的心思,所以才会专程来花厅一趟。
沐倾城眸光一闪,笑看他一眼,并不多言。唐七有的本事,不比她和公子玄少,她倒要看看,他该如何开场。
她的笑意愈发什么,半个字不肯吐露,如同此人不是她亲自搭救,也不是她刻意接回来。
倒是公子玄,因为知晓他的身份,笑着站起身,专程让丫鬟为他搬了太师椅,请他落座。
“确有一些大事需要商议,唐公子请坐下说话。”
如此高规格的礼遇,登时令其他人有了异样的神色。唐七没什么表情,仍戴着银色的面具,辞谢了公子玄的好意,“多谢公子美意。”
他就那么站着,身姿挺拔地站在花厅中,扫了一眼在座众人,缓缓开口,“公子若果然想要对付刘裕,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何须将眼光窝在建康府中?”
此话一出,就引得人人侧目。
公子玄抬起眼帘看着他。
沐倾城亦抬起了头。
他来时不过是在廊下站了片刻,根本没听到众人在花厅中说的话。可他此刻却一言道出,众人在这里商议的本质。
是他未卜先知,还是他料事如神,抑或他方才早已暗暗偷听?
众人神色迟疑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这句话后面,可还要说什么大的见解。
唐七一笑,被烟熏火吻过的嗓音干涩难听,“据在下所知,刘裕的家人全都在浣风楼中,根本没曾带来建康府。如果公子果然想要打刘裕的软肋,浣风楼无疑是最好的所在。”
想当初,他和刘裕还是拜把子的兄弟,想当初他还曾暗中帮助过刘裕多次。如今,却也是他点出刘裕的根本。
公子玄不是没想过,但浣风楼他们都很陌生。沐倾城只去过一次,对路线人物也不算熟悉。听闻浣风楼掌权之人,乃为刘裕的小师妹。这战乱之中,刘裕不是傻子,岂会将浣风楼暴露,指不定早将浣风楼改了地方藏匿。
要想拿下浣风楼,很困难。
唐七面无神色,在花厅中站得笔直,“公子若信得过在下,在下可往浣风楼一趟。那个地方,从前在下也曾去过的。”
何止是去过,刘裕当年回去帮忙时,他唐七还曾襄助过刘裕和锦公主。只不过这些前尘往事,早随着他隐姓埋名烟消云散了。
公子玄一怔,目光蹙起望着唐七,“此话当真?”
一屋子的门客不知道这是何意?此人生得丑陋非常,不过是一句话便唬得丞相大人信了?果然,戴个面具伪装神秘,还是有些好处的。
至少,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当下一个门客道:“丞相大人万不可听信他胡言,谁不知道刘裕招数良多,岂会那般容易将老巢给人端去?此人随口就来,说得好像对刘裕和浣风楼十分熟识一般,谨防有诈。”
其他人也有附和。
都不看好唐七夸下的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