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一周的行会收入,总经理。”
“放下吧。”
华蓝市市中心的一座高楼内,一个戴着眼镜、姿色上乘的制服女子点着头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向桌后的长发女子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被称为总经理的女子却是没有抬头理会对方的出入,而是在良久之后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另一份用透明屏幕显示出来的文件,同时皱起了自己好看的眉头。
脚步声再次响起在这个宽大办公室的门后,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即压下了门外某个秘书的叫喊,推开了那扇房门:“今天的感觉怎么样……呃。”
面对着那张办公桌后的两道冰冷的目光,显现出一副自来熟的男子缓缓地将自己的笑脸收了回去,与之相同的还有那说到一半的关心与问候:“总经理。”
“……”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望着他,似乎不打算继续类似“客套”这样的无聊程序,而是想让对方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了。不过这样的节奏显然不符合男子的意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西装,斟酌着开始了这一次的面谈:“唔,原本我是想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的,不过在此之前……”
“我们是不是先谈一些非工作的事情比较好呢?”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帅气的微笑:“比如说……你昨晚一直没有出现的事情……”
“我的行程……”女子淡淡地低头说道:“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
“哦,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男子立刻摆了摆手:“连会长都不敢对你说三道四,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又怎么敢说什么呢?我只是……非常关心你罢了,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心事,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
“有什么难处,你一定要说出来。”看到对方再次沉默的脸色与停止下来的动作,男子上前走了两步,声音也在无形中变得轻柔了许多:“我们毕竟是一家人,相互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闭嘴。”
清冷的声音由长发掩盖之下的那双薄唇中吐出,似乎被惹怒的语气也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与动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好吧。”手中的拳头连续地松紧了好几次,男子终究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重新摆出了以往的笑容:“那就先汇报一下……昨晚的工作吧。”
“法尔斯要塞……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他拿出了背后的一份报告,缓缓地放在了女子面前的办公桌上,刚才那份文件的上方:“雪狼军暂时停下了进攻,伯纳德也想先处理一下战车的问题,单凭我们自己这些人,也无法翻出多大的风浪,至于塔尼亚城内的事情……”
“这些东西都是自由飞翔应该管的事。”女子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不需要汇报给我。”
“……可是昨晚的战斗,到最后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男子停顿了一下:“这些功劳……本来应该由你我共同享受的。”
“……是吗?”女子的眉毛稍稍地挑了挑,然后又渐渐地垂下了:“既然如此……”
“那就带着我的份,继续征战下去吧。”她低声说道:“或许你们真的……能够统治自由世界也说不定。”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被眼前的女子所刺激到,男子再次露出了一副坚定的神采:“到时候……我会把一个大大的王冠,送到你的眼前。”
微微地行了一礼,男子没有再理会女子的反应,转身离开了这个办公室,踏着铿锵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听到这句话的女子也是有些意外地愣了一愣,然后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呵。”
“如果你能拿个冠军回来……”她摇着头,眼神朝着旁边的一份名单上瞟了一眼:“或许我会更加高兴一些。”
放下了那份写满了详细介绍与内容的报告,她拾起了原本拿在自己手上的文件,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将之前被压在下方的那个女性员工送来的报告拿了起来。略微地叹了一口气,女子梳理了一下背后的头发,然后微微地伸了伸自己的腰,似乎是想要放松一下有些劳累的心情,不过下一刻,那个舒展开来的眉头却是再次皱了起来,然后随着那份报告的翻阅而逐渐地眯起:“这是……”
她来回地翻了半天,最后把自己的目光准确地停留在其中的一页上:“似乎……有点不对吧?”
“小杨,小杨!”
“在!”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娇小的女孩身影抱着水晶的文件屏幕,快步跑进了办公室之中:“什么事,冰姐?”
“去把廖志山叫来。”不同于女孩脸上洋溢着的欢快笑容,女子的脸色却是如同冰山般寒冷。
“我有事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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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由世界里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世界快上一些,段青走出冒险者协会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白天的开始了,而随着这段时间的推移,塔尼亚城内的热闹程度似乎也变得更盛了一些。不过这一次,城内的气氛并不是由一向喜欢惹事的玩家们所带起的,而是那些因为内忧外患而变得忧心忡忡的普通原住民们。心急于法尔斯要塞传来的消息,原本还算有些安逸的他们终于意识到了灾祸的临头,由贵族区到平民区,焦虑与害怕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泛滥,大街小巷中也开始充斥着抨击帝国的大声辱骂,以及担心公国未来的小声议论了。不过无论这些居民抱持着什么样的观点,有一些趋势却是他们无法左右的,比如街巷中越来越少的商贩,取而代之的越来越多的卫兵,以及越来越多拖家带口、逃往城外的城民,仿佛都成为了这个城市未来命运的写照,更不用说那些因为只在某种层面上传递,而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个事件的贵族们与议员们了。
如果帕米尔那晚真的死去,这些人恐怕也不会犹豫到现在。
“由于……唔,战争的关系,我们的生意变得难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