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放眼整座京城,恐怕再也找不着第二人,把“能屈能伸”这几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
王府离方府快马也要大半个时辰,如情又怕马儿驶得太快,把她头上的璎珞珊瑚珠的金步摇震得松落,是以只让车夫赶着马儿小跑,路上也大约花去一个时辰。
李骁今日却是自己骑了高头大马,如情先前还不明所以,车厢里宽着呢,外头那么冷,白痴才骑马。
李骁却在她耳边轻声道:“怕把持不住把你给吃了。”
如情当场红了整张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她,放下松花色的窗帘。外头响来李骁哈哈大笑的爽朗声音,如晴面上露出苦笑,今早起来似乎身子真的干净了,昨晚捱得辛苦,估计今晚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
豪华松花色帷饰绣金螭的黑漆三驾马车驶到了方府门前,知礼兄弟及几位连襟早已等候在门前。
李骁大方与大舅见二舅兄见了礼,知礼神色清朗,目光含笑,唯独知义神色不善,目光如鹰,上上下下把李骁打量过遍,恨不得射出几个洞来。
如情上前与兄长施礼,知礼点头含颌,没多什么,只是一句“走吧,外头冷,大家都等着了。”
知义则照例把如情上下打量过遍,问:“他没欺负你吧?”
如情莞尔一笑,“多谢哥哥关心,妹妹还活着。”
李骁不满地瞪她,她傻笑而过,末了还神气地眨了眨眼。
钟进杨启泰李掠三人上前与李骁施礼,钟进神色爽郎,“今日托一声大,叫你一声四妹夫。”
李骁含笑,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四妹夫?大姐夫?咳,还真别扭,得,就叫我名字吧,我就叫你一声钟兄可好?这妹夫姐夫可是女人家叫的玩意,咱们男人可不能这么婆婆妈妈。杨兄,你是吧?”
杨启泰哈哈一笑,“你这话正是我要的。”
李掠风度翩翩地笑着,朝李骁笑道:“先前我叫你一声堂兄,如今,风水轮流转,你可得叫我一声姐夫了。哈哈。”然后转头望着如情,神色略有僵硬,低低地道:“四妹妹……”
如情敛去一切情绪,低下头来,福了身子,“二姐夫。”
一阵寒风袭来,街头一片肃瑟之感,就算再有两日便是年关,张灯结彩的繁华景像却在李掠眼里变得无比落寞。
遥想着当年的年幼无知及故作矜持,他涩涩地笑着,早知尊贵的骄傲与矜持只能把她越推越远,他肯定学李骁这样,放下一切身段,来个斧府抽薪了。
李骁冷眼瞧着一切,不动声色揽着如情的肩,柔声道:“外头凉,咱们进去吧。”
……
进入后院,来到松鹤院,老太君诸人早已齐齐坐了一堂,方府的近亲女着也早早到来,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也不知是谁了句“新人来了。”整个厅堂立马静了下来,李骁与如情齐齐踏了进来,先向老太君拜见,老太君唇角含笑,慈爱地望了如情,只见如情神色略憔悴些,但举止却从容,神色轻松,又见李骁也是唇角含笑,似是由内散发出的喜悦,这才稍稍放下了心,道:“还不拜见你老子去?”
李骁和如情又朝方敬澜的方向拜了下去,方敬澜受宠苦惊,也不敢当真把老泰山的威风摆出来,李骁还未跪下去,便上前扶了起来,口称:“都已成一家了,何须气?”然后又转头,对如情道:“我儿总算嫁作人妇,为父总算放心了。王府可不是寻常人家,可要谨记身份,德言工容,马虎不得。若是有做出不利于夫家的事来,为父头一个不放过你。”
如情唯唯诺诺应声,李氏又摆出嫡母风范训戒如情,“方家姑娘就你嫁的高贵,日后可得谨慎言行。”然后又转头与李骁道:“王爷,我家如情,还令您满意吧?”
如情好一阵无语,她又不是宠物,也不是什么买卖关系,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如果不满意,还能退货不成?这李氏枉为官家之后,社交礼仪越发退步了。
李骁稳稳地笑道,侧头望着如情,神情温柔,“如情懂事明理,家中长辈皆是喜欢。父王母妃皆夸赞,方家当真会调教姑娘。”
如情侧目,想不到这厮拍起马屁来也如此高深。
尽管知道李骁只是场面话,但方敬澜仍是开怀不已,放声大笑,目光欣慰地往儿子女婿们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总算你们个个都成了家,为父总算安了心。”
如真取笑一句:“爹爹此话可有些早,等二妹三妹四妹蘀您生下外孙后不知还要高兴成什么样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之后,男人们一律移到外头谈天地,女眷们则移到里间里喝茶聊天。
老太君心疼地正想拉如情到跟前来,如真却抢先一步,笑嘻嘻地上前打量如情,嘻嘻地笑着,“你这丫头呀,平时候不显山露水的,想不到呀,到了最后,还是咱们姐妹里嫁得最好的。唉唉,早知如此,送子娘娘就不应该早早把我送出去。”
众人乐了起来,纷纷指着如真笑骂,老太君笑道:“真丫头你这话也不害躁,你是方府的嫡女,受尽万般疼千般爱,情丫头与你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你也也别不知足。情丫头这些年可受够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有得今日,你也别羡慕她,王府那是何等身份的人家,情丫头恐怕也只得小心度日了。”着怜惜地拉了如情到跟前,语气轻叹,“听闻大婚当日便有下人给你脸子瞧,可有此事?”
如情暗想周妈妈果真是耳报神,嘴里却道:“嗯,已被您孙女婿给解决了。”妙音虽然没少块肉,只是被送出府,并且离开京城,但她老娘采买的身份却也叫撸了去,如今只剩下前院的洪总管一人独撑大木,哪里还敢放肆。
老太君长长一叹,“总算李骁还算有些担当,没叫你受委屈。”
如真也无限唏嘘,“是呀,当年我初嫁进钟府时,可也受了不少下人的气。”可当时她却打落牙齿血吞,没敢告诉丈夫一字半句,全自己暗地里奋斗收拾。
末了,如真好奇地问如情,“你是如何支使妹夫蘀你打头阵的?”
如情俏皮一笑,绞着帕子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让玲珑到外头买吃食与我,可惜玲珑并不熟悉王府的路,就四处抓人问路。呃,便听到你妹夫耳里了。”
如真直了会儿眼,忽然无比赞叹地道:“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般本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与你比起来,我却要笨到一射之地了。”
如善听了暗自绞着帕子,面上阴晴不定。如美仔细想了想,也觉如情这法子还真阴损,但却不失为最好的法子,既能打击敌人,又能震摄其他人。端得是无比本领。
一时间,如美也心服口服了,上前拉了如情的手道:“还是你有本事。对付奴才居然手到擒来。那公婆呢,小姑子呢?公婆可有刁难你?”
如真戳了她的额头,笑骂:“你以为如情是你呀,只知道与婆母小姑子对着干。如情这么乖巧懂事,哪会被婆母刁难?我的可对?”
如情微微地笑道:“还行吧。”靖老王爷和靖太王妃也还不错的,虽然没有过度喜欢她,却也没有过度刁难她。一切淡到恰到好处。
如真不甚满意,瞧如情略显黯淡的脸,哪里肯相信如情区区一个庶女如何能让公婆满意,于是追问:“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刁难你。听靖老王爷天生威严,平常人站在面前都要抖上三分。”
如情愕然,“真有那么夸张么?”她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如美一阵泄气,没有看到如情的笑话,让她有些闷闷不乐。
总算轮到如善话了,她上下打量如情一身华贵的衣裳,及头上燕展翅的金步摇,垂下几缕珍珠链的流苏,摇拽在颊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髻边集瑞豆鸀翡翠髻花,左侧流云髻上金丝八宝攒珠钗,下首金口点翡梅花簪,及犀牛角的玉梳,耳饰流苏珊瑚珠的耳环。这一身派头,华贵却又不张扬,恰到好处的彰显少妇的无上风华。尤其金步摇垂下的那三穗流苏及流苏珊瑚珠却是光华夺目,罕见的上等成色,确是御贡之物。更是衬得一张脸儿光彩夺目,艳光照人。
如善看得酸溜溜的,尤其见众人舀她与如情暗中对比,忽然觉得自己头上的紫金双色朝阳五凤展翅大挂珠叉及身上松鹤色袖摆肩膀绣金鸡真丝织金鸾凤蹙纹广袖贡缎翟衣,过于隆重了些。
尤其瞧如情手腕各戴着副孔雀玲珑状的珊瑚镯子,赶紧把蹙金绣五花花纹的广袖往下勒了几寸,盖过手碗上过于惹眼的赤橙橙的金丝串镯。
又见如情额上的珊瑚攒珠抹额,再摸了摸自己额上的银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见众人目光似乎带着了然与某些不以为然,心下酸得厉害。而昨晚又听从宫中回来的婆母神色恍然大悟地着如情的好话:“你那妹子,还真是八面玲珑来着,看着温吞不
起眼,可盛装打扮起来,倒让我眼前一亮。”着目光尖利地盯着自己,语气冷嘲一声:“就算你把全套的珠杈首饰全压在身上,也不及她十分之一吧。”
如情紧紧握着拳头,又瞧着与如真如美笑到一块的如情,心中复杂不已。
而她的婆母的话,却如针刺一般,直把她刺得遍体生浓,浑然找不着北,“瞧你初进宫时那副怂样,如情却是真正的落落大方,举止有度,进退得宜,不过于聒噪,也不过于木纳,恰好好处的羞涩矜持,连皇太后都喜欢她,虽然赏赐的不多,可明眼人瞧着却是最贴心不过的。”
如善听了心里更是难受得厉害,发了狠地一番隆重打扮,只想把如情盖过去,却不料到这人居然不按常规行事,只简单打扮,但身上每一个珠杈,很一丝刺绣,无不精致绝论,又见如情笑容温和,不骄不躁,只静静坐在那,却自有股沉静凤华。
忽然胸口泛着酸涩,似乎,她是真的输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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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90185,这是俺的群,亲们想进的话就进来吧,讨论情节哈哈。有啥就啥,不必顾忌。我抽空都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