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总算吃得还是宾主尽欢,第二天一大早含光就收拾好行李,把房卡给了于思平,自己去顶楼找许云深。这人果然不出所料地还没醒,还好她有房卡,直接就开门进去,把许云深喊醒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啦。”
许云深一直是出名爱睡懒觉,含光和他熟悉了以后才知道,之前两人约时间,如果是早上的话,许云深都得设起码四个闹钟,第四个还要在隔壁房间,不然根本就起不来。在酒店虽然有叫醒电话,但明显接听以后就被他挂断了,含光开门时他还挂在床边,修长的腿一抽一抽的,活像是抽筋犯病了一般。“再睡五分钟……”
含光抄起枕头打了他几下,威胁道,“再不起来拿凉水泼你了。”
说着,又去把凉台门打开了,让伦敦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没多久许云深就咳嗽着下了床,“这么污秽的空气别放进来好不好,受不了了。”
他收拾行李倒也是快的,没多久就停当了,随手套两件衣服,都显得那么翩翩贵公子。谁也看不出之前还叼着一片面包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和含光一道下楼办了退房手续,顺顺当当地就进了去机场的黑头房车里,许云深看看时间,“来得及,来得及——可以虽多睡二十分钟的。”
含光对他表示无语,“你现在车上也可以睡嘛。”
“醒了就睡不着了。”许云深打了个呵欠,“你昨晚和于先生谈得如何呢?他没迫你再去认识怀特先生了吧?”
“嗯,没什么了,”含光想到昨晚的谈判,还是不禁感到一阵阵超现实,她顺带着说,“不过于叔叔希望能和我一起过年,他今年寒假也会在欧洲办公,如果年节那几天他能抽出空的话,我可能会过去找他几天,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许云深说,“一起来嘛,反正欧洲又不大,让他飞到苏格兰来好了。听你说的,他在欧洲也没房子,难道你们要在酒店过年?那也太凄凉了吧,去做怀特的座上宾恐怕又为难了你。”
许云深作为朋友来说,实在是太够义气了,含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能呢,这不成鸠占鹊巢了吗?”
“说这话做什么。”许云深啧了一声,“就这么说定了吧。”
“也好,”她略作犹豫,也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到时候于叔叔也未必有空的,他这一次来欧洲好像有许多事情要忙。”
关于于思平的话题便至此结束了,许云深转而和她说些滑雪的事,两人一路聊过了海关,上了飞机,许云深才说了一句,“今天看你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啊,是昨晚聊得不愉快吗?”
“……也不是啦,就是觉得这几天很累,”含光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再加上昨晚亨利达维尔一直在联系我,心里也是挺感慨的。”
“呵呵,上流社会就是这样,什么平易近人其实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势利眼的程度根本比下层人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许云深并不以为意,不过说完了,自己想想又道,“话又说回来了,达维尔家地位也不低啊,亨利应该不是旁系的,按他们家的这个身份,应该没必要对你太殷勤吧。说到底,你只是得了怀特另眼相看而已,又不是孙家那样显赫人家的后代。”
含光也觉得有点奇怪,看起来亨利地位不会很低的样子,起码一样住顶层套房的泰特少爷提到他时,口吻就很亲热。——她估摸着这可能和于思平的运作有点关系,但实在是不想去打听详情。
“算了!”她说,“他这样我倒是懒得理了——你说要是你的圈子里都是这种人的话,从小到大你该有多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