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宁刚刚舀好饭,正独自在内心唏嘘着这比起幼时惨无人道的待遇简直好了不知多少时,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淡淡陈述道。
“你今日没等我。”
她心里一吓,旋即意识到来人又无语,头也不回地又拿了一双碗筷,舀好饭菜,嘀咕着。“平常间等你的人多了去,也不差我一个。”
“什么?”
“我说,你散学散得那么晚,我早就饿了!”她提高声音,然后将打好饭食的碗筷直接往来人手中一送。
沈殷一看都是自己喜爱的菜色,低着头嘴角微抿,“今日散学是晚了些。”
“我们到那边坐吧。”他指了一处比较偏僻安静的位置。
安宁宁胡乱点头,往那走去,还没走到几步,就旁边几桌给拦住了。
“沈殷,来我们这里坐吧。”有人招呼着,放低了声音,“有托人从外面带来的美酒呢,你来尝尝?”
“是啊,沈殷,我们可专程等着你呢。”
看吧,她就知道。
安宁宁撇了撇嘴,没做停留先端着饭食往前走了,走得老远,还能听见身后少年清朗有礼的回绝声。
直到她都吃了一大半饭菜了,沈殷才微笑着走了过来坐下,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最近课业怎么样,怎么学馆那里老是看不见你?”
“你知道我对那些一向不怎么感兴趣,学个大概就行。”安宁宁厌恶地皱眉将青菜夹起,刚想扔出去,筷子就被对方的打了一下,只好悻悻作罢,“还好我武艺不错,暗器套路就连右护法都称赞过。”
“是嘛,那还不错。”
“说起来,今天午时我好像看见你和秦思在一起。我记得你与他素日说不上几句话,在议论什么吗?”沈殷吃了一口饭,似是不经意问道。
“没什么,就是他在请教我弓弩的用法罢了。”
“哦,这样。”他说。
怀疑与提防从心头中掠过,只是看着少女只在他面前有生气的撇嘴抱怨时,他强忍下自己心底的烦躁,面色如常地淡淡道,“我还不知何时你的弓弩那般厉害,竟引得他讨教了。”
“你不知道的自然多。”安宁宁赌气回道,“自从入了这学馆,除了头两年我们无论去哪里都同行,到后来你总说有事要忙,竟然鲜少看见你身影了。若非我还知道你这么个人,我都快当你不存在了。”
对于少女的一通埋怨,少年抱歉地笑了笑,也不回辨。
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从一个受到百般排挤的男童,到现在这样大多数人愿意亲近的翩翩少年郎,他其中的付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想到这里,安宁宁低叹了一口气,默默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给他。
“多吃些,最近又瘦了许多。”她干巴巴道。
“嗯,好。”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抬头望起,他一脸满足温和地望向她。
真好。
比起那时。
安宁宁微微低下头,嘴角亦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