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去流云坊试试运气了。
没想到流云坊的人并不待见。
毕竟想在流云坊做衣裳的人能排到天边去,手艺过硬,柜上的人也有几分傲气。
想着自家绣娘连熬了多少天才绣好的衣裳,就这么被有钱人家给糟蹋了,犹如亲生子被人掐死,心中委实不平,嘴上便道:“这衣裳我们修补不了,让姑娘失望了。”
“可……”
柜上的人赶客了:“若需要重新做衣裳,我这就叫人量体,姑娘可以选料子了,这件衣裳,补是补不了的。姑娘请回吧。”
前路堵死。
“我……”相遂宁厚着脸皮道:“我是来找人的。”
“姑娘找谁?”
相遂宁掏出绣紫色满天星的手帕。
这手帕是流云坊的手艺,喜欢这紫色满天星的,是流云坊东家的女儿童四月。
“慢待了姑娘真是对不住。”柜上的陪着笑道:“可惜不巧,四姑娘跟着哥哥们去了表姑娘家玩耍,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童四月不在。
“是谁找四姑娘?”童四月的娘苏氏从侧房走出来,早年她做绣娘,日日对着丝线绣绷,那些绣衣袍的大绷,绣童屐手帕等小件的手绷,她少说用过百十个,便是绷架,也使过五六张,经年累月的,习惯了少说话求安静,如今一天一天盯着绣娘们做活,听到有人提童四姑娘,她才出来。
苏氏容长脸,面色白静,童四月长的像她。
相遂宁忙福了一福:“相府二姑娘相遂宁,给夫人见礼了。”
苏氏自然认识她。
“原来是相府的姑娘,难得到小铺来。”苏氏并不像童四月那样自来熟,语气反倒有些生疏:“我们四姑娘不在,姑娘有话,可以跟我讲。”
苏氏做了这些年的生意,自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来这剪坏的衣裳背后,又有一串故事,苏氏开门迎客,见识过太多故事,管不过来。
相遂宁怎会不知,于是又福了一福:“既然四小姐不在,我便回了。”
柜上的忙道:“夫人,这位小姐的衣裳坏了,拿来修补,像是认识四姑娘的,有方四姑娘的手帕。”
苏氏看了看衣裳,想了一会儿,方缓缓道:“这衣裳是我们做的,修补也不是没有法子,既然你认识四姑娘,我便直说吧,修补的费用,我这里可以不收,不过……重新织补加绣花样,估计最少得四天,你可等得?”
相遂宁等不得。
明珠着急:“我们只有两天时间。”
“两天肯定不行。”苏氏皱眉:“即使一天十二个时辰绣娘不歇,也做不来。不然,姑娘再去别的铺子看看?或许有艺高之人,能解姑娘的困处。”
流云坊绣娘最多,铺子最大,她们都得四天,别的铺子就更不用说了。
相遂宁只得福了一福:“多谢夫人费心,如此,我们便回了。”
“姑娘请慢走。”苏氏微笑。
一顶宫轿停在流云坊门前。
宫轿上有宝蓝盖顶,宝蓝色丝绒布面嵌着银线,隐隐透着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