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活着时常警告我,大意是我不可以损害财物,自己的他人的一视同仁,他的警告可不是空话。”王键宇端着手肘,侧靠于门框,回廊的阴影遮掩了半个身子,声带仿佛纠缠的锈蚀齿轮。
“真他妈的没错,前者是愚蠢,后者会引来麻烦。”张智宇猛地转过身子,狰狞地吼着,“你他妈这么喜欢偷窥隐私?从他妈哪来滚他妈回哪去!”
数秒的寂静。
“喔!喔喔喔!”王健宇猛地散开双臂,略带戏谑地嚷着。肌肉纤维棱角分明,缠绕着丝丝蟒蛇似的青筋,满地的餐具随着脚步的踩踏惊声**,碰撞,尖叫。无人开启餐厅的照明,本应灿烂的午后阳光,被窒息的黯淡墨绿覆盖着。阴影自上拥覆了他的面孔,只剩下坚毅的下颚,就像一块黝黑的大理石板。
“你做什么!”愤怒转瞬即逝,恐惧漫上了他的四肢,躯干。手足无措,张智宇努力试着压低音调低吼,声音颤抖着,满溢的恐惧反而一览无余。
镜片暴露于微光之下,椭圆的阴影掠下面颊,他的神色如同漆黑的镜片,无一丝情感的流露。
“停下。”张智宇厉声怒吼,伴随着清脆的“咔哒”,一同撕裂了压抑死寂的空气。
“哇哦!”王键宇止住了身子,顺势抬起双手,手掌转露向外。他终于表露出微乎其微的情感,哭笑不得地说着,向后轻轻迈着步,“我来只是希望与你谈谈,咱们谁都不会希望对方受伤,对吧枪击可不是小事,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有这么剧烈反应的必要吗”
张智宇抬了抬眉毛,以示回应,黑洞洞的枪口不再颤抖,坚定地直指那具退于阴影之中的躯体。
“真的,我需要与你谈些事情。”王健宇再次经过满地的金属餐具,悄无声息,就像一条滑行的蟒蛇,他皱着眉毛,拎起浑圆的玻璃茶壶,为自己到了杯水,“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凭什么我要放弃安全的房屋,再次冒着生命危险,陪一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人离开你态度是怎么他妈个鬼玩意去天知道的什么天杀地方”张智宇破口大骂,端着手枪,一步步向前方的男子移动。
乒。
杯身粉身碎骨。
“别乱动。”张智宇贴近了桌沿,厉声警告道,“把手掌亮到我可以看到的地方。”
“天,如果那些碎片不巧地伤到了我,你就玩完了。”王健宇的嘴唇轻微地扯动了一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不会不给我解释的时间吧毕竟我只是想要谈谈。”阴影间,缓缓显露出两块灰白的疮疤。
钢粒迸射而出,挤压空气迸射出响烈的爆鸣,直直贯穿了王健宇,由额头而入,旋转着粉碎了整个头部,头颅四分五裂,雪白的骨骼残片,粉嫩的软体组织,洋洋洒洒,随着子弹的席卷,随着“啪”的一声,拍打于墙面洁白的瓷板,留下难看的污渍。
张智宇幻想自己扣下了扳机。
“说吧,为什么。”
“来之不易啊,嗯”王健宇讥讽道,轻轻放下了茶壶,“怎么说呢首先是我的汽车,你朋友的院子不允许任何车辆的进入,除非将那些电网全部拆毁。那辆车可是辆不错的汽车,我可不舍得被某些混蛋摧毁,或是更糟的,偷走。”
“就这”张智宇嗤之以鼻。
“别,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那辆车已经杀死了四只试图靠近的蜥蜴人。我只是举一个例子,那辆车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们的性命。”王健宇的神色越发凝重了,“那辆车很引人注目,这几只蜥蜴不过手持着木棒,斧头等垃圾,我们侥幸杀死了它们,如果出现我们无法对付的角色呢你也应该发现了,蜥蜴们正在凝成团队,经我的观察,蜥蜴人不是简单的行尸走肉,它们有着思想,有着情感,就像我们。它们也会悲伤,也会愤怒,甚至可以制造并使用工具。天知道它们的思维是什么是否拥有原本的记忆,人格假如它们的盟友,持着先进武器前来复仇,我们就必死无疑了。这里可是新区,随便哪间房子都会隐藏着无数违禁武器,改装车,改装飞行器等更是不计其数。假如看到了激光武器我也不会惊讶。一旦某只蜥蜴学会了如何使用,这辆车甚至整座便再也无法充当我们的保护了。
“发射井被启用了,但是飞行器不翼而飞。我也注意到了那两具尸体,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她们死于极大量的放射线,辐射同时正在扩散。我不觉得这是定向微波或辐射武器制造的。这间房子,某些我们还没触及之处,一定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所以我们不得不尽快离开,在那些危险暴露之前。”
“那么你准备去哪呢福尔摩斯”张智宇挖苦道,“驶向市区吗大天才或是干脆更安全些去力场外”
“没错,我们就是要离开新区,越远越好。”
“妈的,”人中泌出薄薄的一层汗滴,张智宇用另一只衣袖匆忙抹了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王键宇沉重地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手指,反复搓擦着额头。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害怕你的手枪是吧”王健宇猛地抬起头,语气冰冷缓慢,短暂的情感流露石沉大海,面孔再无任何情感的流动,墨镜遮挡了双目,那是张智宇无法穿透的层层黑暗,一丝恐惧猛然掠过头脑,张智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这柄手枪的初速762米。”张智宇嚣张地吼着,缓缓向后退去,制造射击距离,“我觉得你应该跪下,手指抱向脑后。”
“然后一枪爆了我的头吗”王健宇轻蔑地轻笑几声,沉重地放下端在手中的水壶。
无能为力,这是极端的噩梦。惊慌转瞬之间死死缠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血肉,深入骨髓。
敲诈似的动作趋势骗走了食指下压的力度,子弹爆鸣而出,仿佛挤压出一片真空,撕裂了一切,空气高昂的尖叫似乎蒙蔽了他的听力,更粉碎了他的思维。头脑迸作无数碎片飞散,就像一片片粉碎的玻璃,它们共同映射出同一道影像,那是猎豹般跃起的王健宇。子弹仿佛冻结在空气中,金属弹头稍稍露于枪口,亚洲男子同样微微腾起于地面,五官扭曲,面目狰狞。
砰。
琥珀般醇厚的陶瓷地面崩出无数飞溅的粉末。束手无策的恐惧,情感向离析的思维发动新一轮冲击,将其彻底粉碎。
那是不可思议的速度。张智宇射出了第二颗子弹。万物仿佛沦落作每帧的变换,而张智宇可以清晰地注视着王健宇的一系列动作,只是无能为力,他无法移动手臂,或是采取什么措施。他只能望着王健宇再次预测了那颗子弹,与其擦身而过,坠地,昂首,逼近......
嘶。
张智宇怔怔地瞪着左胸膛,黑色的刀柄缠绕着无数细微的纹路,刀身直直撕裂衣物,突破护具,没入胸腔。
开始时,只是夹杂着阵痛的晕头转向。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痛苦。血液包裹着刀锋,心脏仿佛进行着最后的痉挛,他甚至感受得到血水的流动,最后一批血液,急剧地冲刷管道,大多的却只是向外部迸射。
耳鸣。世界仿佛随之尖叫。
防弹衣包裹住了湿稠的血水,血很快浸透了衣衫,顺着缝隙小股地溅出,沿着衣物下围不住地流淌。
疼痛蒙蔽了视觉,视线越发模糊,无形的薄膜萦绕着无法形容的色彩漩涡吞噬了万物。张智宇觉得自己像一条鱼,透过鱼缸拱形的玻璃向外望去,过于清澈的水不断地荡漾着,忽明忽暗。
刀子堵死了破碎的泵站,金属异物带来的疼痛,却随着头痛欲裂而逐渐黯淡。
张智宇感受到了身体控制权的流失,他希望站在原地,尽可能避免刀锋与血肉的摩擦。然而只能踉踉跄跄地后退,轻轻扶住刀柄,却无意间推动了刀刃。
视线接连不断地闪动,越发黯淡,世界沦为简单黑与白交错的光影,极度惶恐噩梦中扭曲的万物。
雷鸣。张智宇隐约察觉到了第一声雷鸣。爆裂之声震慑了万物,世界都随之颤抖,墨绿色阴空彷若一头无可描述的庞大巨兽,无尽的深空即是它的腹腔,愤怒的长啸化作那声轰鸣,宇宙仿佛随着频率而振动。雷鸣似乎源源不断,音调却于末端难以置信的尖锐,抑或是怒吼着末世的警笛,寰宇中长鸣的钟声。
在意识殆尽前最后一个瞬间,他望到的是王健宇。
那张满是讥讽的面孔,在鱼缸的扭曲下剧烈地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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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睡美人。”声音浸透了挖苦和嘲讽,或许还有丝丝的怜悯
“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免费给你补了一课混蛋。”夜空并不是阴冷得密不透风,无数蓬勃的光团触手可及,又似乎仅仅是模糊的幻影。
“嗨,嗨嗨!别装死......哦,天,我忘了个重要的问题。”声音若有若无,空灵却意外地清晰,打着旋。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不断地挣扎。
嗤。
“完事了。”
黑暗中的事物刹那间明了,就像一只拖着膨胀肚子,竭力扑腾的飞蛾。
“呃......我艹!”张智宇猛然清醒了,无意义的机械波逆向折返,词语拼接为思维,随之的是胸口刺骨的剧痛。
他手脚并用挣扎着后退,直到触碰到墙壁,发了疯似的撕开紫红色布料,甩开浸湿的防弹衬衫.....
胸膛完好无损,仅仅覆着一层略微湿黏的血水,沿着肌肉线条滚下猩红的血珠。
“这......”
张智宇拼命揉按,刮擦胸口,那里本应有一道骇人的创口。
黑色的刀柄缠绕着无数细微的纹路,刀身直直撕裂衣物,突破护具,没入胸腔。
喷溅四处的血污证明了这一事实。
“这......这他妈......怎......”
“你想知道我的工作”王健宇自高临下地望着张智宇,端着水杯,“军火商,本区唯一的合法商人。我不仅仅经营这个产业。我毕业于北京大学,是一名国家级工程师。我对生产的每一件货物都了若指掌,这是出于最基本的尊重。况且,我很不凑巧地随身带了这把武器。”他抽出了那把黑亮的匕首,“这是我的作品,它主要是碳的聚合物和金属纤维,还没有被正式命名。不好意思。”
“不......我......”张智宇惊魂未定地瞪着鲜血遍地。
“哦,看样子我曲解了你的意思。”王健宇随意地将匕首收入腰部裤带的夹层,“我们的再生能力,这是那枚**赠予的礼物。”
“**”张智宇直起身子,瞥了眼浸泡血泊中的手枪,整理着衣衫,“什么**”
“今天的零时,世界上的每一座新城都结结实实地挨了颗核弹。”王健宇摸索着,掏出一颗香烟,叼在口中,“这些奇妙的辐射改变了所有生物。至少我们死亡的几率减小了许多,就像谁来着罗伯和死侍只是我不确定缺胳膊断腿丢脑袋是否还能复原,别以身试险。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必须囤积物资的原因。”
一道闪电猛地撕开天空的腹部,紫红的能量洪流翻滚其中。
雷声轰响。
张智宇却再也没有先前的感觉了,仿佛那只是普通的雷声。
“新区不存在暴风雨。”张智宇的视线越过面前的男子,望向窗外,“新城甚至没有下过雨。”
“的确反常,估计也是那枚**的影响。”王健宇拾起了手枪,用力甩了甩,“植物都死了,枯萎而死,动物体内的水分也在大量的流失。处理力场的混蛋们估计都疯了,或是死了,力场还按着过去的水分进行处理,所以促成了这场雨。这也算是某种解脱吧。”
他手握枪管,递还给它的主人,“我们该走了。”
“或许等到暴雨停下”张智宇试探性地问道,回应的只有沉默并着不断炸响的雷声。
这是意料之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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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配备着一门沃森24微波炮,就在头顶的夹层里,满功率只能提供三分钟的脉冲,省着点!翼子板内配有两把邹氏46突击枪,压缩式***共五万发,替换弹库四万发,射速实际值400rpm,不必吝啬弹药,必要情况请尽情射击。汽车背部装甲内部是一把王健宇牌43点射式***。后方有敌人时不要启用,不必你自己瞄准,免费附带的自瞄插件解决一切疑难。”
“所以,你告诉我......”
“别,你他妈的比老子听得清楚。既然你提到了你的射击技术,为什么不展示展示呢?”
王健宇燃着了新的一根香烟,青灰色的烟尘萦转直上,犹如颤抖的旋涡。
“好的。”
张智宇五指紧攥,瞪着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转逝的每一帧画面,机械般地应付着。
直到异物掠过视野,他刹那间瞥到了那雪白纤细的肉体,慌忙地拽向灰白交织的衣衫,薄如蝉翼。
五指死力揉捏向柔软的身躯,恐惧其在不经意间转瞬即逝。
贪婪地褪去紧裹交织的灰白色彩。
齿轮摩擦,火星飞溅。
烈焰熊熊灼烧,**焚身。
纯净也终将燃烧,化作粉末,滚动着热浪的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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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构造翻转着齿轮层层开启,突击武器悄然滑出,折叠的枪支转瞬间拼折成形,机械相接,一道闪电猛地闪过低空,墨绿的阴空刹那间爆射出耀眼的光芒,灼烤着黑白闪耀不定。
阴黑的枪口,细碎的水珠纷纷滴落,由机械拦腰折断,化作稀疏的泡沫,映射着墨绿与深不可见的黑冷,随着车身飞驰而去,向后飞溅,形成水幕的旋涡。
雷鸣。
橙红!
每一粒水滴都蒸腾为飘散的水雾,橙红色的突刺爆射于无底的黑暗,火蛇窜去,火星飞溅,破碎的墨绿大理石板块化作燃烧的粉末,碎石翻飞,卷入飞驰的车轮,尸骨无存。
雷鸣轰响,彷若触手可及,即使隔着密封的汽车,依旧感受得到它的震撼,也许属于接连不断的骤雷,或许属于狂笑的毒蛇舞动着橙红的信子。
突击武器自下而上进行第一次扫射。
无数棱角分割的强化车轮下陷坍缩,钢铁挡板粉身碎骨,车窗嵌入无数凹瘪扭曲的弹片,流线式的波纹彻底粉碎了钢化玻璃。
那是辆军用突击车,后方车轮已然全部报废,依旧拼死地打着转,却只是拖慢奔驰的前轮,摩擦蒸腾了积水,翻滚着卷起无数水珠,碰撞着呼啸的火舌,化作飘散的雾气。
它仍旧试着反击,武器却早已扭曲为无用的废铁纠缠一团。
相撞。
车身由来自火星的铁矿石锻造而成,被残忍地割裂,钢铁扭曲缠绕一团,不断压缩,随之崩散,两车相互抵触,挤压,摩擦地面,炸裂作一团猩红的火光,膨胀,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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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凭什么攻击我!”艾里森.沃特怒视王健宇,破口大骂,“只他妈的是觉得我是蜥蜴?艹你妈的,你他妈就这样的攻击了?你的知道个狗屁啊,谁他妈知道汽车里的是什么!”
“嗨,嗨嗨,等等,你从哪搞的这辆装甲车?”张智宇冰冷地打断了男子的怒吼,“地球从没有外国士兵的惯例,政府就算制造天杀的机器人,也不会命令你们保家卫国。”
困惑,愤怒,焦虑......美国男子扬起了下巴,张智宇瞪着那双绝望的眼睛,无数情感将那对褐色的虹膜涨破,喷涌而出。
他试着忽略这名美国商人的双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你是哪国人?”艾里森的声音平缓下来,却意外地压抑低沉。
“道德绑架?混蛋?”张智宇嗤笑一声,“中国公民,有着祖国法律保护的中国人。”
“不不不,你在出生在哪里?”他追问道,机械般重复着饱浸冰冷的汉字。
“有意义么!”王健宇高抬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或仅是两把手枪,同时指向两人的头颅,“**歇一歇。就全球网来看,这次的攻击是全球性的,我不觉得国籍还有什么必要了。当世界末日的时刻,我们还是要为了他娘的国家大动干戈么?这也许真的是人类的末日了,我们就不能将这些狗屎暂时的抛开,共同地活下去么?一切等到国家恢复再考虑。另外,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是人类。想一想,我们又怎么能分辨出谁是蜥蜴,谁又是人类?如果是几只蜥蜴藏身装甲车中,平稳的驾驶,你会做事不顾么?”
寂静,唯有不时炸响的雷声。
“你说的对。”艾里森沉重地叹了口气,垂下头颅,不再注视任何人,也不再发出任何言论,独自坐在后排深褐色真皮座椅之间。
那是基因工程制造的鳄鱼,于地下的皮革工厂间接受人工抚育,当皮肤成熟之时,也就是它们实现自我价值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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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外有一辆移动的装甲车驶向我们,”张智宇盯着左上角的二维地图,地图随着双眼的聚焦而旋转扩张转化为三维。蓝,橙,红,彩交织而成线条,共同构建地图的骨骼,“绕路?或是进攻?”
“随你便。”王健宇冷笑起来,“考虑清楚,别留着谁给我们背后下刀子。”
张智宇握住了全息手把,灰色的光纤盘旋叠转,忽明忽暗地闪烁金属光泽。
咔哒。
机械构造翻转着齿轮层层开启,突击武器悄然滑出,折叠的枪支转瞬间拼折成形,机械相接,一道闪电猛地闪过低空,墨绿的阴空刹那间爆射出耀眼的光芒,灼烤着黑白闪耀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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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王健宇停下了汽车,车子转向漂移,飞溅的雨滴化作旋涡,夹杂着粉碎金属的风暴,“是个人类。他逃出来了。”
“恩?”张智宇盯着百米外的橙色光点,膨胀为人形,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拖着残破变形的右腿拼了命地奔走。
“你可以做决定了。”王健宇掏出另一颗香烟,轻轻剥落外皮,点火燃烧,漆黑的镜片映射出“想好了,别指望谁受到某人莫名的攻击后和颜悦色,指不定他正揣着一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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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你从隔离门来的?”张智宇背过身子,在艾里森面前打了几个响指,“新区外怎么样了?”
艾里森愤怒地抬头,嘴唇不自主地抽搐着,紧接着惊恐却抑制了怒火的燃烧。
“什么?你们想要离开新区?”艾里森恐惧地嚷道,“他妈是真的疯了?”
“回答我的问题。”张智宇以英文一词一顿地警告说。
“不,不不!”艾里森颤抖着声音高喊出了那三个单词,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扯着脖子望向窗外,隔离区那庞大的建筑正飞速伸展着躯壳,无数道闪电同时爆裂,隔离门双翼般展开的线条直指云天,雷霆环绕其上,青白的火星随着雷霆的碰撞瀑布般宣泄而下。
“停下!停下!”他发疯般敲打着王健宇的座位,汽车依旧向着新城飞驰。
“听我说,”绝望蒙上了他的面孔,“新城开战了。艹他妈的,那是真的战争。相信我,停车。停车!我他妈拼了命地逃出隔离区,那里不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艹你妈!停下!你这么做会害死所有人!”
“少他妈扯犊子,”王健宇嗤之以鼻,“新区内的战争只是时间的问题,无论外界多么危险,那都无法同未来几小时的新区可以比拟。你就闭上嘴,乖乖坐好吧。”
一层次的驱动开始,驱动器爆裂出抖动的蓝光,空气随着能量的撕扯崩出无数的波纹,汽车轰鸣着直直冲撞于力场,吞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