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想着先前沈瑞质问自己的“我与她同舟同骑同车,她数次救我于生死,你怎知她对我没有情意?”这句话,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堵。
当初阿昭生气来京,去白城那一路上是跟沈瑞同船而行,到了白城,更是救了沈瑞的命。那里阿昭正跟他断了情,细算那几个月,果真是跟沈瑞同舟同骑同车。
沈瑞与自己年纪相当,一身儒雅混合着清贵之气,不像他这般带了凶煞,沈瑞那样儿的,才最是易迷小姑娘的模样。阿昭她心里,当时可曾起过涟漪?
若非沈瑞早已成亲,阿昭又因为送信来了兴州军中,被自己捕了心,他们是否真会有情意呢?
明知道阿昭已经跟自己定了亲,就是自己的人了。沈谦这一下子被沈瑞说的话乱了心,竟是硌硌的不舒服;等进了元宝胡同的秦宅,脸色还是带着几分沉,只想将秦云昭紧紧抱在怀中说会儿话。
秦思源出去跟兵部几名同僚喝酒去了,铁心兰在家里迎了沈谦进来,心里有些猜忖:沈谦今天看来心情不好?
果然沈谦行礼过后,问了秦云昭在屋里头,说了声“我去看她”,摆手不让人跟来,起身就熟门熟路地走过去了。铁心兰看着愣在身边的两个管事媳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算了,反正两个已经定亲了,感情多亲近点才好。
银沙和碧螺两个守在门外小次间里做针线,瞧见有人影,连忙站起身来,沈谦却是冲她们警告性的冷冷一瞥,冻得两人一个激灵,立在那里不敢靠前,这才自个儿轻轻撩了帘子进屋去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明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被沈大都督那一眼杀气一慑,又不敢跟着进去。
“应该无事。”银沙拉了拉碧螺,“沈都督是从前院来的,太太肯定知道他来了,也没支个人过来带路,那就是沈都督不要人在旁边的意思了。”
姑娘并不喜欢在房里留人,要是有什么,姑娘也会唤她们的;何况那是未来的姑爷,想来应该是不要紧吧。碧螺想通了这节,点了点头,把两张小杌子挪到靠门口处坐了,与银沙两个支楞着耳朵继续做针线。
秦云昭倚在窗户边,也在认真地做针线。听到打帘子的声音,有些不满地抬了头:“不是让你们不用进来吗?”她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没想到一抬眼却看到沈谦高大的身形立在门边,一双眼幽幽深深地看向自己。秦云昭不由一惊,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针线往身后一藏,有些嗔怪:“你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她的耳朵一向很灵,虽然自己脚步声极轻,要是注意,还是听得到的,看来是手上的活计牵住了她的心神。沈谦几步走近,伸手就去取她藏在身后的针线:“在做什么,这么出神?”
自认识秦云昭以来,沈谦基本就没见过她拿线,刚才一见自己又是藏着的那动作,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没什么,你不许看!”秦云昭心里正在发慌,一时没注意到沈谦的脸色不好,又挡不住沈谦的手,看着手里的针线活计被他抢去,只得提醒了一声,“上面还别着针呢,你小心扎了手!”
沈谦拿在手中看,是几片暗蓝色细滑的丝绸料子,那种适合贴身做小衣的衣料,缝的样式却有些古怪,前面有些凸出,像一个囊袋一般,侧旁还开了个口子。
沈谦伸指弹了弹那处开口,一脸疑惑:“这是缝的什么?”
秦云昭的脸忍不住有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低声说了:“给你做的内裤。”
这里的内裤,就是宽大的牛鼻裈,除了遮羞,并没有别的功能。秦云昭想着自己要远行航海,有心想给沈谦留下几样贴身的物件,奈何她根本就不会绣花,想学着人家做个荷包随时佩带在身上,可谁会带个光面的不绣一丝图样的荷包呢?
幸好秦云昭缝衣服还是会的,而且针脚也缝得细密,想来想去,就决定给沈谦做几条前世那种四角的囊袋内裤,咳,那个身为未婚妻,自然要关爱关爱未婚夫的生理健康嘛。
“内裤?”沈谦瞧着秦云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却软软地沁出甜意,“是贴身穿的?”
他马上想起了重寒山一行,无意窥见的身上仅着小衣,从温水潭里跳上岸的秦云昭。
当时她身上的小衣着了水,都湿哒哒地沾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材都展现了出来,那纤美的腰线下,就是一条半透明的小裤,紧紧附在她滚翘的娇臀上,让他当时就鼻腔发酸,流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