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警察局
2017-04-26 作者: 盲目座
第四十四章警察局
我又惊又怒,身上簌簌发抖,当着我的面一个女生居然被鬼摄去,我决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掏出木制小罗盘查看阴气去向。
指针果然发生了异常的跳动,西方,我心中一寒,想到所卜之卦象中所述:上卦为巽,下卦为坤,为乾宫[风地观]卦。观者,观察戒慎之意,同时又有关闭之意,不吉;巽为长女,坤为地为阴在此卦中有坟墓之气,有女入墓之象,此女万万去不得西方,凶兆!
我鼓起勇气,校准方位一路追去,慕容爽也跟了上来,一边喊:“等等我嘛。”她胆子倒真不小。
突然指针上的动静消失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我顿住脚步,像被钉子钉在地上,端着罗盘的手里满是冷汗,林玲被鬼带到哪里?此地远离了灯火,黑如浓墨的夜里迎面吹过一阵阴风,卷来几张落叶磨擦得地面刮刮响,我和慕容爽面面相觑都感到身上发冷。我回顾一路走来的方向,勃然变色,这个方向所指的地方很可能是学校的后山,而后山上只有座座荒坟,慕容爽脸色苍白,彷徨道:“是不是我们得罪笔仙了?”
周围不知多了什么冰冷刺骨的气流在旋转,裤管猎猎发响。
这个鬼出自学校后山,很可能是乱坟岗上星罗棋布中的任何一座。罗盘追踪到这里阴气就消失了,说不定这鬼并未走远,还藏在某处。
我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张灵符,手一抖,火焰沿着纸张燃起,焦灼地火舌蔓延开来,一点点吞噬纸面,橘红的火焰逼近,所到之处化成灰烬。待火焰逼近手指,感受到灼热,我吐气开声,“现身!”拳头大的火苗飞出指掌,划破夜空,往一株树下疾飞去,飞快地盘旋,一圈圈削苹果皮一样将一个黑影子绕现身形。黑影子颇为意外,我弹指飞去一符,喝道:“鬼魅魍魉,退散!”
黑影子倏地消失不见,林玲晕倒在树根下,我急忙抱起,喊道:“快走。”慕容爽惊慌地应声:“哎,那个人影是谁?”
“别问那么多!”我脚下疾行,背后有股强烈的阴气不断迫近,我心知那鬼又追上来了。幸好前面灯火渐明,阳气渐盛,眼看就要踏入灯光灿烂处,身后慕容爽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我心中焦急,只得跺脚返身,刚拉起她的手,抬头猛见前方一团滚滚黑烟扑了过来,仓皇之下无可防备。
“着。”一点寒光打在黑烟身上,听得一声凄厉地叫声,黑烟消失无踪。
一个白衣道人背负长剑站在前方高高的路灯杆上,临风而立,飘然如仙。
我吁了口气,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幸亏你来得及时。”
明月明道:“它还没有死。”
慕容爽悄悄拉我的袖子:“这仙人是谁?”
明月明微微一笑:“茅山门下,明月明。”
慕容爽见悄悄话被听见,伸了伸舌头,在身上翻名片,可惜没了,遗憾地说:“我叫慕容爽。”
臂弯里林玲脸色如白纸,人中发黑,我道:“明月,你看看她怎么了。”明月明跃了下来,把住她的脉门,眉头皱起,目光闪动,似有件疑难之事。
“她阳气衰弱,又遭阴鬼挟持,阴气已入脉象。”
“很严重吗?”
明月明伸出右手食指,往天空一指,闭目念了密咒,猛地戳在她眉心上,林玲霍地睁开眼睛,瞪得溜圆,目露凶光,张口往我手臂咬来,明月明又飞快地在她眉心上戳了一指,林玲嘤地一声重倒回我臂弯。
“不妨事了,注意好好休息,抓些滋阴补身的药方煎几副药服用,可保无虞。”
慕容爽点头,“我记下了。”
明月明负手而立,凝望着后山方向良久,才沉沉道:“后山不简单啊。”他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异样,我不禁回想起老材死去的那个夜晚,树干上神秘的红泥鞋印和欧阳去疾遥望后山时眼里闪过的忧郁。
“怎么不简单?”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凡是高深莫测的人总喜欢故弄玄虚,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寻根究底,道:“今晚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回全国道教协会复命,来和你说一声。”
他已在这个城市逗留了不少时间,挽留是不合情理的,我背负起林玲掉头就走:“不送。”朋友间相聚时欢别时难,我和他心照不宣,决不让离别的惆怅哽阻心头。
“接住。”他飞出一件物事,我张嘴咬住,是一个丝囊,在嘴边悬荡。
“我不在,一切都靠你自己应付,你行的。”他边说边走远,话尾“你行的”三字加重了语气。
我压抑住激动,从上次事件起,我不知觉地堕入了志气消沉的边缘,,虽然自己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我心底潜意识里对自己能力有苦闷的质疑。明月明正是看到这点,才没有做任何交代地离开,因为他相信我能重新振作起来。
慕容爽也感受到了我和明月明之间的约定,“一刀加油。”
我胸中热血澎湃,迈着大步走在前面。
送她们到女生宿舍楼下,慕容爽叫了几个女生一起把人抬了进去,我疲惫地返身回宿舍。夜深人静,校园里行人渐少,我穿过一片阴暗的树荫,路灯的光线射不透浓密枝叶,环境清冷寂幽。
颈上突然多了几滴湿津津的液体,顿住脚步,伸手一摸,滑腻腻的,放到鼻端一嗅,一股血腥之气,我大惊失色,仰头一看,一张狰狞的脸孔吐出长舌头,颈子上勒着条绳子,借远处依稀的灯光,看清楚这人居然是莫愁,裤管还淅沥地滴着血。
他的胸口上开了个大洞,心脏赫然不翼而飞,失心女终于在沉寂一段时间后再度出现了!我回想起莫愁的忧郁话语,后悔不迭,开始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个梦的确相当蹊跷,可能隐含了整个事件的关键,可惜我当初武断地认为他是神经衰弱说的胡话。
夜风摇荡着尸身,我向尸体拜了拜,默默许愿,誓将失心女妖氛扫平干净。
等警方录完口供,已经是夜半时分了,我蹲在一边,默默看着蒙着白布的担架抬上车,肩头上放下一只有力的手,警察老蔡递了根烟过来,“要吗?”
我向来不抽烟,这时候心里惆怅失落,接了过来,老蔡又凑上火,烟头红光顿炽,映亮我的脸庞。
我狠吸了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老蔡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身旁坐下,“听说你经历了不少灵异事件,上次吴量材死亡一案你也在场。”
“怎么?你怀疑我?”
“照一个办案人员来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他半开玩笑的说。“你说说对这个事件的看法。”
我望了他一眼,鼻孔里出了声叹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老蔡一怔,站起身来,眯缝着眼睛望天色,“这世界上有鬼吗?”不知是问天还是问自己。
第二天听历史课的时候,教室门外有人朝我方向招手,是传达室的钱师傅,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他是在叫我。
“有警察找你。”老钱见到我就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