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平时孙纲还有兴趣和张大管家逗逗闷子,可是如今情况紧急,眼瞅着提督大人都急得上火,他哪还有兴趣和张仁罗嗦,直接一个大嘴巴甩过去,把张仁揍的连转了四五个圈,口中喷血,满地找牙。
“别说你一个狗奴才,就是你们国公爷落到我手里,一样挨揍,你不说是吧?来人,给我拖出去喂狗!”
孙纲话音刚落,两个凶神恶煞的番子撞开门冲进来,老鹰捉小鸡一般提起张仁就往外边走,院子里的大树上,两头小牛犊子那么大的土蕃獒犬正挣着铁链子狂吼着,赤红的眼珠子和锋利牙齿上挂着的涎水极其恐怖,张仁被一把搡倒在院子里,两头獒犬被松开了铁链,恶狠狠的扑了上去,眼看狗嘴里的腥气都喷到张仁的脸上了,吓破了胆的张大管家在昏迷之前,用最后的力气惨号了一声:“我说~~”
就在张仁决定招供的时候,日升昌的银子终于用完了,面对着黄昏下依然排满大街的百姓,票号伙计们一筹莫展,能拿出的银子都拿出来了,甚至连这些伙计们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救急,可是依然不能将市面上的银票都兑现,老百姓们捏着银票排着队,大有不兑回银子决不回家的意思。
“总库的银车怎么还没到?”胡懿敏皱着眉头问,合肥到南京的铁路线日升昌可以优先使用,合肥总号发来电报说银车早就出发了,按理说现在应该到了,怎么还没有踪影,联想到这次突发事件的精心设计,众人不免担心起银车的安全来。
“护卫队有多少人手?”刘子光关切的问。
“二百刀手,都是日升昌自己培养的好手,战斗力和忠诚度都可以信任。”胡懿敏说。
“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他们是有备而来,对日升昌的所有情况肯定了解的一清二楚,银车恐怕凶多吉少啊。”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忧虑,如果银车被劫,损失的将不仅是一百万两银子,而是日升昌的信誉和二百个鲜活的生命,房间里的气氛变的凝重起来,这个问题相当的现实和严峻,外面的老百姓们这阵子又开始不满的聒噪,根本不理会票号伙计让他们稍等片刻的请求,间或有暴躁的民众高声叫骂,这些闹事的人未必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南厂番子也不能任意捕人,以免造成更大的民变。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趴在屋顶上观察情况的小伙计惊喜的高叫:“银车!”随即听到远处传来彪悍的吼声:“我武~~~维扬。”
这是日升昌押运队的喊声,原本出身于镖局的护卫队保留了这种传统,至于车身上“101”的数字则是护卫队的独有标志,日升昌的101押运队不单押运自己的银车,也接受委托护送客户的重要物品,除了不保护人员之外,业务范围和常规镖局很接近,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武艺精湛,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也很强,再加上和官府的关系一向良好,寻常的蟊贼根本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曾经有不服气的土匪意图打劫101押运队,结果全军覆灭不说,还把山寨积攒多年的家当都折进去了,如果没有国家暴力机关的参与,寻常武装力量很难迅速解决押运队。
这次从合肥派出的押运队是精锐中的精锐,二百人全是二三十岁的精壮汉子,兵器是在利国铁厂专门订做的刀剑弓弩,平时穿的衣服也是特制的金钱纹锦袍,这些彪悍利落的小伙子们如今模样大变,一个个浑身血迹和火烧的痕迹,但是眉眼间依然有一种难以遮掩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