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听说宣阳侯亲自去接魏青岩与林夕落回府,气的额头生疼。
huā妈妈递上了一杯甜茶,侯夫人则摆手:“什么滋味儿入口都是苦的了……”
“夫人,您这是何必呢。”
huā妈妈将甜茶放置一旁,劝慰道:“如今事已至此,您就算再与侯爷这样冰冷对峙也无济于事了。”
自从侯爷下令将侯府的事交由方太姨娘管,侯夫人就再也没见宣阳侯一面。
这倒不是宣阳侯不来此地,而是侯爷来过一次侯夫人不肯见。
自那时到现在已经许久,侯爷再没有踏入“筱福居”一步。
而侯夫人如今日渐垂暮,才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好似老了有十多岁一般,鬓角的发丝好似蒙了层霜,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不止一层。
huā妈妈日夜陪着她都能看出这般大的变化,何况是许久不见的外人?如今这副模样让侯爷看到,又怎样是好?
如若之前,侯夫人恐怕会厉声驳斥,而如今,她也觉出没有驳斥的根基,难道是她错了吗?
二人正在叙话之时,门外豁然有了声音,huā妈妈即刻出门,很快就又匆匆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道:“侯夫人,侯爷派人来传了话,皇上有赏,传旨官稍后就到了,请您快收整一番出门领赏谢恩。”
“啊?”
侯夫人震惊呆滞,随即则连忙下了床“快,快为我梳妆更衣,快!”
huā妈妈即刻动手,取了侯夫人寻常最喜爱的衣装和头饰。而侯夫人忙碌一阵儿坐在了妆镜台前,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则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这……这镜中之人还是她吗?
白发、皱纹。好似一七老八十的垂暮妇人……侯夫人仰头闭目长叹,亲自颤抖着手,梳拢发鬓,插上发簪。随即抬手道:“扶着我出去吧。”
huā妈妈应下,即刻扶着侯夫人出门上轿。而行至门口的时候,便听到熙熙攘攘的热闹之声,侯夫人格外不习惯。
似是见到侯夫人的轿子前来。众人的言谈之声都停了下来。
而林夕落与魏青岩也在此。侯夫人下了轿第一眼就见到了她们俩。
huā妈妈率先上前,福身道:“恭喜五爷、五夫人,五夫人得小心着身子。”
林夕落回礼,则又走到侯夫人面前“给母亲请安了。”
魏青岩拱手算作行礼,侯夫人本是绷着脸。可见到如此场面,她也只得点了点头。“怎么你也出来了?”
“都是侯爷的吩咐。”
林夕落这般说,侯夫人也没有意外,皇上向来对魏青岩格外赏识,魏青羽与魏青山也接连上前行礼,侯夫人的神色越发冷漠,则转头看向四周,冷笑道:“方太姨娘怎么没在?”
这话说出却让魏青山的脸上瞬间僵住。
太姨娘的身份自当不够在这时出现,侯夫人向来是最懂尊卑之分,这明摆着是打人脸了。
huā妈妈在一旁也着实叹气,在屋中已苦熬了许久,两鬓huā白的日子过不够?怎么一出了那院子,还是这副模样?
侯夫人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怎么?没人回答我?”
“侯爷没有叫太姨娘也在此领旨谢赏,所以……所以她没有来。”齐氏支支吾吾的上前,当了这个回话的,侯夫人则上下打量她片刻,嘴角冷笑,话语格外犀利刺人:“侯爷没叫她,是她的身份不够!”
“少说两句,都闭嘴!”宣阳侯从后面走来就听见侯夫人这话语,当即便打断叫停。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则转身恭恭敬敬的与宣阳侯行夫妻之礼,随后抬头看他,好似想看到宣阳侯见到她这副尊容时的惊愕和惭愧。
可惜侯夫人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