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时,已经是快傍晚。
自从昨日爬山以来,这一路几乎就没什么人家。尤其是翻过第一座山后,一户人家都没看到。
石璎璎大约是又累又饿,吃了一天压缩饼干,实在受不了,便开口问:“傅平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我包里有几袋奶茶,看能不能要点开水。我的能量都快耗尽了。”
傅平淡淡回她:“再走一个多小时,就到夯朵村了,正赶上晚饭。”
两天下来,几个人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吃压缩饼干,现下恨不得马上进到村子,好好在老乡家里大吃一顿。
“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啊,我的腿都快废了。”石璎璎垂头丧气地哼哼道,话音落罢,抬头时,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指着前方:“咦?看到没有,那里有一户人家。”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栋苗族常见的木屋,只是路边有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像是将那屋子遮掩去了大半。
本来一副困倦撞的石璎璎,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似地,拉起严嘉的手,兴奋道:“严嘉,我们去问老乡家要热水去。”
严嘉也是困乏难忍,但对于她的奶茶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喝一杯热水,就最好不过,便随着她小跑上前。
傅平在后面皱了皱眉,他细小的动作,教齐临发觉,他走上前,奇怪地问:“怎么了?”
“应该没什么。”傅平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
齐临上下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说不上来的莫名其妙。
严嘉和石璎璎跑到屋子前面,见到两个穿着苗族土布衣服的小女孩,在院前玩耍,不过十来岁。
看到陌生的两人,两个小孩乌黑的眼睛,露出戒备的神色。完全不似此前所见的热情的苗人。
石璎璎以为她们是害羞,呵呵笑道:“小朋友,你们家有开水吗?”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嘴里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苗语,又看了一眼石璎璎和严嘉,忽然跑回了屋子。
严嘉不解:“她们听不懂汉话?”
“不能够啊,这两个孩子看着也有十来岁了,应该上了学,不可能听不懂汉话。”她说着,拉起严嘉往屋子门口走,“我们看看有没有大人在!”
两人走在那扇看着的黑洞洞的门,石璎璎敲了敲门板:“有没有人?”
话音落下片刻,却没有人回应,刚刚那两个小孩,都好似没了踪影。
石璎璎正要再唤一声,忽然从光线不明的屋内,冒出一个中年女人,之前的两个小孩,一左一右在她旁边。
这女人穿着典型的苗族服饰,头发挽起,耳朵上带着硕大的银饰。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口,朝石璎璎和严嘉开口说了几句苗语。
两人自然是听不懂,石璎璎不甘心地又问:“请问能给我们一些开水吗?”
那苗女脸色更沉,声音增大,即使是听不懂的苗语,但那语气也听得出不太友善。
石璎璎还要开口,严嘉拉了拉她:“算了吧,可能她们真的不懂普通话。”
石璎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那面色不善的苗女,思忖片刻,和严嘉转身离开。
回到路上,傅平和齐临正要走上来。傅平开口问:“要到热水了吗?”
石璎璎叹气地摇摇头,又转身看了看十几米开外那屋子门口,正晦暗不明看着他们几人的苗女:“她们好像听不懂普通话。”
傅平也转头,遥遥看了眼那屋子内的三人,道:“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这些独居的人家,我们不要接触微妙。”
“什么意思?”严嘉好奇他的话。
傅平道:“苗人一般都是以村落为单位群居,如果是这种远离村落的独居人家,很可能是因为被村落族群排挤。”
“排挤?”
“没错,至于排挤的原因,通常来说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受欢迎。”
石璎璎咯咯笑道:“看来哪里都有金枝欲孽。”
傅平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们继续赶路吧,坚持坚持,等到了村里就好了。”
严嘉点头:“也是,再坚持坚持。”
她看了看齐临,倒没有见到他脸上的疲倦之色,不由得感叹他这个野人果然好体力:“齐临,你就一点都不累么?”
齐临轻飘飘乜了她一眼:“一点都不累。”说罢,又补充道,“不过有点饿。”
严嘉噗嗤一笑,沿路他可没少啃压缩饼干。
一行人继续赶路,谈笑风生间,严嘉正要开口说话,可脸上的笑还未收起,忽然表情一变,顿时有点目眦欲裂。捂着腹部痛呼:“好疼!我的肚子忽然好疼!”
说着,整张脸已经在刹那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倒下,好在齐临眼明手快,扶住她半抱在怀里,急急问:“怎么了?”
“疼……”
严嘉从未体会过这种疼痛,突如其来,排山倒海,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很快就一头冷汗,再也站不住,全身力量都靠在齐临身上。
“严嘉,你怎么了?”齐临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急又慌。见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赶紧将她放在地上躺平,用急救手法按压她的胸口。
但丝毫不见效,严嘉喘得更厉害,眼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就是一个“疼”字。
石璎璎焦急地看向傅平:“傅平大哥,严嘉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村医?我们得找医生。”
傅平不动声色蹙眉看着齐临手忙脚乱的动作,待他准备俯□为严嘉做人工呼吸时,他一把将他拉住:“齐临,别做无用功了。严嘉中了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