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儿,心中期待万分的同时,我也有一丝疑惑。
这个丹巴,他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呢?
是医学上的假死?还是玄学上的,中阴身?
中阴身是藏传佛教中对死亡者的一种说法,意思是说,死者在咽气儿后,脑中的所谓识念,脱离本体时,需要度过的那么一个经历。
这个中阴身的过程,越快,就表明,死者生前所受功德越大,就越好。
过程越慢,死的越不透,则被视为不吉,认为死者生前没干什么好事儿。
我对丹巴老人当然不了解了。
但他究竟是中阴身状态了,还是别的什么……
我本能感觉,这次合作,会为我的医术,打开一扇更大的窗!
我没做任何犹豫就答了小女巫的要求,然后让格桑村长转告女巫,我一定尽力,与她合作,治好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病还是什么的丹巴老人。
小女巫听了,脸上微微一笑,点头向我示意。
这时,我看了眼身边惊呆了的小妖蛾子。
我说:“玲子啊,我要治病了,你先回家睡觉好不好呀。”
任玲:“我好想围观呀。”
我卞:“不行啊,天知道咱们的女巫大人行使什么手段,万一召唤出来一个史前大怪兽,那可了不得喽。”
任玲一撇嘴:“哼!行了,哥……我回去睡觉还不行吗?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史前怪兽,就知道吓唬人。”
我这时拜托格桑村长,让他叫人把任玲带回住的房子去。
格桑表示没问题,起身在门外叫了三个藏族妇女,拉了任玲,走出了大门。
送走任玲,小女巫示意我跟她到门口去跟藏人讲一下。
我起身,女巫跟我并排站在门口,接着她用抑扬顿挫的腔调开始讲起来。
大概有六七分钟吧。
看村民们的态度,好像是同意让我们动手了。
至于,讲的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
这时,丹巴家的人,需要做一些准备,以及请走寺庙的喇嘛,毕竟,这人死不成了,先不用他们来诵超度的经文了,得给人家好生请走。
趁等候间隙,我问格桑村长,女巫刚才讲的什么。
格桑笑了,他说:“巫师说,丹巴老人的毛病,不是什么邪崇,也跟丹巴的功德无关,这是他的病,当初遇见丹巴时,这个病还不在最佳的治疗时机,现在,时机到了,她会和我这位来自内地的小神医,一起联手,给丹巴老人驱走病痛,让他恢复健康。”
我说:“这么一说,他们就全信了?”
格桑笑了笑说:“其实,村里现在的年轻人,非常相信现代医术。古老的巫师力量,他们已经越来越不相信了。只有中年人,还有一些老年人,仍旧对巫师崇拜不已,这个,你跟巫师合作,也算是,让村里年轻人,老年人,都放了一颗心吧。”
我听了这番讲解,心说小女巫果然冰雪聪明。
虽然可能我帮的忙有限,但有了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在,可以打消村民的许多顾虑,从而让她安心地行施手段。
只是,小女巫的手段是什么呢?这个理论核心又是什么呢?
我对此非常期待。
等了大约十余分钟,家人准备妥当,派了人过来,请我和小女巫前去另一间屋子。
我背了大包儿,小女巫也背了一个随身的行囊,跟在一个中年妇女身后,穿过一条布满了彩绘的回廊,我们来到了一个很是宽阔的经堂里。
经堂,点满了一盏盏的酥油灯。
就在这些灯光的中间,直挺着一个……
我嘞了个擦,这货不是骷髅吗?这货真的是人类吗?
地面铺的是地板,在地板上头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
在毛毡上躺了一个几乎跟骷髅差不多的藏族老人。
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这么躺在毛毡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我心中微动了一下。
这就算是非洲饿死的难民,也没有这么惨啊。
这老人,是怎么弄的啊。
中年妇女想是极信任小女巫,她应该是小女巫的狂热粉儿。
当下,见我们纷纷盘了腿坐下,中年妇女直接就跪小女巫面前,磕了一个头,然后又闭了眼,嘀咕几句,最后,这才闪身遁了。
女巫盘了两腿坐下,闭了眼,似在跟什么沟通。
我有些不懂地,也盘了双腿,然后看她下一步行动。
候了约摸十几分钟,女巫睁眼,伸手比划,意思是让我先来。
我先来?
我该干什么?
一时间,我愣了三四秒,这才想起,自个儿是个医生,医生,对病人,检查呗。
我小心低头,察看丹巴老人。
啧啧,什么叫皮包骨,就是一层皮儿,没有肉,直接就包着骨头。
没错老人现在的样子,就是标准皮包骨。
打个略夸张的比喻,他完全就是长了皮肤的骷髅。
我试着搭了下脉门。
这个脉,太难寻了,深按,快按到骨头缝里,再用上听劲儿的功夫,才勉强,感受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脉搏跳动。
很慢,很慢。
再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