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明白!”说到这“镇岛使”三个字那双灵动的眸子突然间放出两道精光,“小弟一定会力争一个位子的!”
“好志气!”梁墨髯一拍他的肩膀,可心里却多少有些轻蔑,暗想:“就这个身子骨还想争取镇岛使么?”
之后便是艰苦的学艺。起先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谢劲松的天资着实令梁墨髯吃惊不小,虽然嘴巴上不愿承认可自己心里清楚与他差得太远。不过或许是因为谢劲松终究身子骨太弱小的缘故,在每月一次的小型比试会上始终不是自己的对手。渐渐地梁墨髯便不再去担心谢劲松的那句豪言壮语,甚至后来也不再与他过招比试。过了半年多,他和另外六人已然成为了人们心中七使的不二人选,至于谢劲松则压根默默无闻。
今天梁墨髯在山丘后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突然感觉他的身子步伐竟然与几个月前有着天差地别。而他的体格似乎也变得强健了不少,每一招每一式的劲道皆是雄浑无比。正看得出神,只见那谢劲松突然一猱身,将脚掌伸进一块巨石之下,继而一使丹田气大喝一声,竟然硬生生将这块千余斤的巨石踢上了半空,离地足有四丈之高。紧接着谢劲松脚尖点地一个纵身,随着那巨石一道跃在空中,继而手中利剑上下翻飞快如电光火石一般。将佩剑收入鞘中,左掌横推,按在巨石上口中又是一声断喝:“开!”顷刻间那千斤巨石在半空中炸裂成了千余碎块向着四方激射而去。谢劲松双脚稳稳落在地上,猛然间见他又从腰间抽出佩剑剑尖向上一挑,“叮”的一声脆响,就看剑尖上已然扎着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碎石。谢劲松将佩剑缓缓移到眼前,看着那块碎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突然他双眼中精光大盛,山丘后的梁墨髯就是一惊:“这眼神与他说出那句豪言壮语之时竟是那般相似。”还不待他回过神,谢劲松手腕微微一颤,剑尖上的那块石头顷刻间碎裂成了五六个小块落在了他的脚边。
“谁!”谢劲松突然抽出佩剑大喝一声。
梁墨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想来偷窥别人练功颇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可有心不出去已经被人识破了行踪,暗想自己与谢劲松多少有些交情,他应当不会责备自己,可转念又一想既然有交情为何又要偷窥别人呢?正在他踌躇之际,就听谢劲松“唰”地抽出佩剑,剑指自己的侧后方高声道:“到底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快些出来!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梁墨髯见他并非指向自己心里倒是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稳了稳心神,继而顺着谢劲松剑指的方向看去却并未瞧见半个踪影。梁墨髯此刻仔细回忆了一下适才的情景,似乎自己也的确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当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谢劲松身上故而竟浑然没有察觉,他暗想此人应当并无恶意。纳闷了片刻再一回头只见谢劲松也已然不见了踪影。
“刚才到底是谁?”梁墨髯喃喃道,“还有,怎么几个月不见谢劲松这小子的本领竟然精进到了这个地步?这可……”
“啊梁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梁墨髯猛一哆嗦,一扭头只见谢劲松正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后,腰间挎着那柄佩剑。看他的身子骨似乎确实比半年前健壮了不少,颔下也稀稀拉拉有了几根胡茬,不过看脸上似乎还是有些稚气未脱的感觉。
“啊!兄弟是你!今天哥哥闲来无事,想四处走走。刚才经过此处听到练功的声音就跟着过来了。”
“嗯?难道我听到的声音是哥哥的么?”谢劲松说着皱起了眉头。
“怎么?兄弟听到了什么?”
“不知道,方才我总感觉旁边有人,可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觉只有哥哥你一人。你是才来的吧?”
听谢劲松这样说梁墨髯松了口气,看起来适才他练功之时并未察觉自己在身旁,可这么说来到底谢劲松听到的声音是谁就变得更加蹊跷了。“不错,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瞧见你的背影一闪而过,我还在纳闷究竟是谁有这般迅捷的身法,你就出现在我后头,这下可是把我吓得不轻啊!”
“嘿嘿!”谢劲松眨着眼睛摸了摸脑袋,“我也没想到会吓着哥哥呢!”说罢又向适才的那个方位看去,梁墨髯见他专注的神情与平日迥异,“有什么发现么兄弟?”
“没有呢。”说着谢劲松向前走了几步,“哥哥你来看!”
梁墨髯来到跟前顺着谢劲松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头的一片草地上竟然覆盖着一层白霜。“现在已经是正午了,日头正高,为何这里竟然会有霜露呢?”梁墨髯弯下腰摸着白霜道,“啊!好凉!”
“是么?让我来看看!”说着谢劲松也伸手摸了摸,“的确如此,究竟会是谁呢?”
“毫无头绪。”梁墨髯捋着胡子一个劲地摇头。
“唉!算了算了,看来此人应当无有恶意,否则你我哪里还有命在?”
“兄弟所言极是。”
“哥哥今日可有空闲么?陪小弟喝上一杯你看如何?”
梁墨髯此刻心情颇是复杂,一来他也在思索适才究竟是何人在一旁窥视,二来他终究对偷窥兄弟练功感觉有些不安,况且适才兄弟问起之时他扯了个谎,自己知道自己的酒德素来会酒后失言,思前想后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兄弟,看到你这样勤练功夫我却白白闲游了半天,现在感觉当真汗颜无比,喝酒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哥哥我这就告辞了!”说罢也不容谢劲松挽留便抱着拳疾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