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谨行进来,施莉莉又激动起来,一下甩开刘爱宝冲到孟谨行跟前,手指一直指到孟谨行鼻尖上,“孟谨行,你了不起啊,又是封厂,又是抓人!我家毛福生得罪你了吗,你要这么对他?还是嫌我们没给你送钱?你说,多少钱能放人,我给!”
孟谨行瞄了眼桌上搁着的话筒,走过去拿起来说:“不好意思,我这儿有事情要处理,请过半小时再打来.”
他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刘爱宝急切地上来劝施莉莉,结果施莉莉连她一起骂:“你也不是好东西,不就是他从乡下带出来的一条狗吗,至于这么听话?还是你被他睡了,要拼命护着野汉子?”
“够了!”孟谨行怒吼道,“如果你觉得发疯撒泼能解决问题,我不介意替你把警察叫来,就你砸东西、诬陷人的行为,拘留也绝对不是问题!”
“你吓唬老娘?”施莉莉尖着嗓子道,“我钱没了,老公没了,我还怕你吓我?”
“我没心情也没工夫吓你!”孟谨行冷冷地说,“你听好了!毛福生的工厂排放的污水中,所含重金属镉严重超标,目前不但凤起河受到污染,大凤山上的药材种植基地也受到了污染,沿河的老百姓饮水出了问题,投资商和农民投资的钱都打了水漂,就这些,判毛福生十年八年我认为都是轻的!”
“你胡说!”施莉莉身体有点发抖,她死也料不到一个厂子会有这么大麻烦。
孟谨行道:“事实放在那里,你否认也没有用。这家厂造成的问题,并不仅仅是这些,毛福生私自绑架殴打反映问题的村民,厂内工人长期暴露在镉污染的空气中没有任何保护,这一系列问题并不仅仅他受到法律制裁就可以了结的。”
他顿了顿,放缓口气道:“你作为他的妻子,现在最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任何撒泼骂街的行为,不但帮不了毛福生任何忙,只会让你们的家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施莉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号啕道:“我一个婆娘,能干什么?男人被抓了,就是天塌了!过去有姐在,现在她坐牢了,长丰人人都恨不得看我们施家人的笑话,这下都如愿了!”
孟谨行一阵头晕,女人真不是可以讲理的动物。
他朝刘爱宝点下头道:“你陪她先回家去吧……等等,这些天她家里可能会有人找上门,让她在你宿舍住些天。”
说着他又转向施莉莉,“人活着,任何事都能想办法,关键是自己要振作。你先去睡一觉,睡醒了,冷静了,如果你觉得我有可以帮助你的地方,你再来找我。”
施莉莉道:“我要住自己家,你别想软禁我!”
孟谨行哭笑不得。
刘爱宝立刻拉着施莉莉道:“头是为你好!你想想,你们厂里那些工人确认自己有可能落下职业病后,是不是都要找上门来讨说法啊?到时候,你怎么应付,你想好了?”
施莉莉愣住了,脸一下变得煞白。
孟谨行立刻朝刘爱宝使了个眼色,刘爱宝把施莉莉拖走了。
他刚刚长长吐了口气,电话铃响了,接起来就听到胡云舒在那头说:“孟主任,厉害啊,直接挂了书记的电话。”
“啊……”孟谨行一头汗,“我……刚才实在是……”
“别解释了,呵呵,书记刚刚在电话里都听到你那边闹哄哄的声音了!”胡云舒笑道,“其实没别的事,是书记让你周末去家里吃饭。”
孟谨行提嗓子眼上的心脏一下回归原位,也嘿嘿笑起来,“谢谢!”
“又不是我叫你吃饭,你谢我干吗?”胡云舒道。
“那我找机会请你吃饭成吗?”孟谨行道。
“好啊!”胡云舒爽快地就应了,“你定时间,只要书记这里没事,我基本都行。”
“那就周六吧,我干脆周五在申城住一晚。”
“呵呵,这个你得先征求云谣意见,不然她回头该怪我抢了她谈恋爱的时间。”胡云舒调侃道。
“没事,咱俩都把另一半带上,不就全了?”
“也好,”胡云舒想了想说,“东城有个水库,挺清静的,去钓鱼吧,吃玩全齐了。”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再联系。”
孟谨行这边才挂上电话,雷云谣电话就来了,“我爸叫你来吃饭了吧?”
“没有哇。”他存心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