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也是莫名其妙,不懂,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只是将四个带头的杀了,刚刚热过身还没有正式发动攻势,敌人却是先退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低声喃喃道:“上野伯耆守果然不愧是三村家的猛将,好狡猾的家伙,先是用冲锋来让我们紧张起来,探查我们的虚实,接着在我们松懈的时候发动雷霆一击,可恶的家伙。”思索了片刻,政衡却是没有让第一阵的人轮休,让后面的人上来,他明白后面的人或许还不如已经见过了鲜血的第一阵足轻,只不过他还是命令手下将挂在树杈上的尸体推移到外面去,虽然后面的路障都在河川的地方有缺口,可是第一列的路障却是没有任何缺口的,就算是想要将尸体移得远一些也没有办法,只得用枪柄将尸体推移开来,不要挂在树杈上影响刺杀的效率。
政衡在这里猜测着上野伯耆守的狡猾。[]
那里上野伯耆守勃然大怒,厉声狂呼道:“临阵脱逃者,斩,全部给我抓起来!”几十个亲卫一拥而上,将逃回来的足轻全部摁倒在地,五花大绑。那些足轻惊骇至极,连声告饶。
愤怒在上野伯耆守的身体里突然爆裂,血液突然燃烧起来,沸腾起来,肩头的伤痛还在刺激着他,让他无法理智下来,怒目圆睁,厉声狂吼道:“给我斩首示众,谁敢违抗我的命令,杀无赦。”说着抽出太刀对着一名按倒在地的足轻呼啸而下,鲜血迸射,人头落地。
上野伯耆守脸色通红中带着些许的阴沉,不清楚是愤怒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喊道:“拿着人头,遍告各营将士,再有违抗军令者,连坐斩杀。”
过去。上野伯耆守对于手下的士兵颇为宽厚,多半是会原谅逃跑的士兵,最多让他们前往吹屋挖掘铜矿月半时间作为惩罚,可是今天的命令和平时完全不同,竟然要全部斩杀。他身旁的一名家臣低声询问道:“主公是说不留一兵一卒,一律格杀勿论嘛?!”其他人也多半是露出了疑惑可惜的表情,已经斩杀了一人足以震慑住全军了,为何还要斩杀剩下的三十多人,这些人全都是精锐啊,能够作为先锋的足轻一般而论都是精锐。
上野伯耆守或许是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脸色愈加的阴沉,徒然加重了语气喝道:“全部斩杀,没有听到嘛?!将斩下首级挂在谷口的崖壁上面,告诉他们,谁选择逃跑,这就是他们的代价。”
上野伯耆守的命令,听起来非常残酷,令人不由自主地兔死狐悲,身旁的家臣们也不由自主的移动了两步远离了他,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上野伯耆守的命令很快就付诸行动了。没有人敢于反对他的权威,谁也不能。
亲卫们一拥而上,连拉带拽,将一帮骇然得想要反抗的逃兵们拉到了阵前。然后就是一阵“扑哧”的砍头声,一颗颗圆滚滚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本乡川。
很快,几十名亲卫高举着血淋淋的人头,在阵中来回飞奔,大吼大叫着,斩杀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上野军无不震骇。不敢再有侥幸心理。
一片死寂,就连刚刚还在称赞上野伯耆守狡猾的政衡都感到了不可思议,哼都没有哼一下,就斩杀了三十多人。还全都是自己人,真是残忍的家伙,如此想着,为刚刚自己得出的结论而感到可笑。
此刻的上野伯耆守在政衡的眼中,不再是一个狡猾的狐狸,而是一只噬人的恶狼,对自己狠,对别人将会更狠。政衡没有幸灾乐祸。相反,他开始更加谨慎。上野军军纪如此严明,下一波的攻击将非常可怕。
第一阵列已经不再需要政衡的亲自出手了。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本阵,第七阵后面,第一阵交给了年轻气盛的岩濑小五郎,他跟随政衡已经三个多月时间,言传身教学得了政衡的三分本事,足以担任第一阵队长的职位。
上野伯耆守没有让政衡等多久,也没有让岩濑小五郎失望,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临阵脱逃者,斩,连坐家人,男子全部处死,女子充作军妓,让押着农兵们上去,先让他们给我们踏平路障。”
家臣们释然了,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上野伯耆守虽然起来有点疯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彻底的失去理智,没有再让精锐足轻上阵送死,是的,在他们的眼中冲击这种重重叠叠的路障就是送死。
可是押解着农兵,用他们的身体来踏平路障,这件事情虽然让一些善意的人们感到些许的不忍,可是这一丝不忍在面对着那挂在崖壁上的头颅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儿可笑,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大家都懂。
农兵,确切的说是强行拉来的农夫贱民,那些健妇,上野伯耆守不上眼,全部留在了诹访山城。不多时,三百多手持着长短不一的竹枪身上穿着单薄的农夫被一群上野军逼迫的驱赶着来到了阵前,他们大部分手持着竹枪,好的也就是一把残破的太刀,大部分没有足具,甚至于有十几人没有任何遮羞的褂子,赤果着上身战战栗栗的排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