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抿嘴笑着出去,彩薇两眼亮闪闪望着自家小姐。怪不得这两日郭嫂子意气风发的,原来是小姐又有大差事去给她做。
一会儿顾妈妈从外头进来,手里不止拿了领织机的对牌,还抱着一本厚厚地花名册。
看顾妈妈鬓发微毛,浅夕不禁笑道:“府里难道还有什么力气活儿,要劳妈妈亲自动手么?”
顾妈妈一脸疲惫之色:“叫姑娘见笑,刚在库房里翻腾了半日,倒腾得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浅夕眼神微动。
洛氏的嫁妆,如外头的产业、店铺这些大宗,都是洛氏亲自打理,顾妈妈协管,外人皆不知晓半点底细;而秦府里,如洛氏的随身所用、金银珠玉、字画儿珍玩这些,则都是红菱拿钥匙。
今日是要找什么要紧东西,竟然顾妈妈亲自去,红菱倒留在这里伺候。
想起洛氏待自己一腔真诚,浅夕和婉一笑:“妈妈哪里就老了,是到处都离不得你,太劳碌了。若是有什么要搭手的事情,妈妈不要与我客气,让丫头去晖露园知会一声。”
闻言,顾妈妈顿时眼睛一亮,拍手向洛氏道:“哎呀,奴婢白白发愁了这半日,怎么就没想到找四小姐。”
看顾妈妈兴致昂然,征询自己眼神,洛氏无奈叹气:“多大点子事,也值得你这样折腾。你要夕儿帮手,带她去就是。现教不如现学,让她去看看,也是学着管家。”
最后一句,显见得是说与浅夕听的,浅夕忙起身应了。那边彩薇收了对牌,洛氏又叮嘱几句,三人便一同往库房去。
东大院儿靠南一院宅子便是聚宝阁,外面看没什么,里头却是别有乾坤。
彩薇留在外间候着,浅夕跟了顾妈妈进去院儿里,笑问:“是什么事,这样要紧。”
顾妈妈早就急不及待,细说了事情缘由。
原来继上次娄贵妃之事后,前天因为替老太太传一句话,大老爷秦修言又到闲听苑来小坐了片刻,闲谈间,与洛氏十分和睦融洽。顾妈妈想着往后秦修言怕是要常来,就想将闲听苑的陈设翻翻新。
脸上急切,顾妈妈压低了声音道:“按理姑娘还未到出阁的年纪,老奴不该与姑娘说这些。可姑娘孝顺老爷,又与夫人贴心,老奴看得出,姑娘也想老爷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是也不是?”
浅夕大概猜出顾妈妈意图,当即含笑点头:“那是自然。”
顾妈妈欢喜:“说实话,自打夫人用了小姐配的那些脂膏、香露,如今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老奴瞧着,这几次老爷看夫人的眼神,都跟当年夫人刚入府时一般无二了。偏夫人自己粗枝大叶,还是在这些事情上不开窍,反倒怨奴婢多事。”
“夫人也不想想,老爷搬去南苑书房有几年了,如今好容易关系缓和些,肯过来走动。若这边还是一副老样子,到处冷清清,老爷心就是热乎了也要慢慢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