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小瞧你大伯回闲听苑这件事,当年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让他们夫妻离心,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这个当家的位置。你大伯到底是嫡出长子,四丫头也不知道给洛云蕊灌了什么迷汤,哄得她天天去孝敬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凡事都要问问她的想法,那我这个掌中馈的人岂不成了傀儡、样子?”
看着一脸呆讷的秦月曦,严氏语气又重了几分:“你也别觉得这些事和你没关系,那丫头心大着呢,要的绝不是这一星半点。从前她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可经过落水那件事,她要是觉出王爷对她有什么,你认为她会无动于衷?”
秦月曦猛地回神,瞳仁紧缩。
“她的出身虽不能为正妃,但若是大房夫妻肯捧着她,到底是相府的孙女,嫁去王府做个庶妃也不是不能。”严氏眼神闪烁,又添一把猛火:“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大房夫妻两个合好了,还赶着给四丫头置办田产,焉知不是在做准备……”
“他们休想!”终于又寻回斗志,秦月曦霍得起身:“那丫头非要找死,便怨不得咱们不容人。”
“覆巢之下无完卵,只要大房垮掉,凭那丫头有翻天本事,咱们也可以伺机神不知鬼不觉……”严氏做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
“不行!”秦月曦眼神利如冰刃:“大房要垮,那丫头也必须死!母亲,这回咱们绝不能再手软。”
执起秦月曦的手,严氏脸上终于有几分安慰:“你肯这么想就对了,王爷的事不能急,先把这些碍手碍脚的除去,后面做什么都顺当。你放心,母亲已经有计划了!”
“当真!”
簇头商议,母女二人谋划好一阵,严氏才满意离去。
行至僻静处,田妈妈到底没忍住:“王爷的事就这么瞒着三小姐?奴婢就怕三小姐的脾气,日后若是知道了……”
“眼下这一关要是过不去,还谈什么日后?”严氏没好气。
想想又无奈叹道:“你把口风收紧,这事儿就你我知道,提防着曦儿见区家人。裕王爷这条路已是走不通了,宫里的路子可不能断。再有入宫遴选的机会,咱们一定要提前筹谋。”
“真是没想到王爷对三小姐并无情意,可进宫到底不易,现在宫里两妃争宠,哪里容得下新人。最多再等上一年,三小姐的亲事委实拖不得了。”田妈妈小声提醒。
“我一早就说是场阴差阳错,那丫头偏不信,如今白费功夫不说,还落下把柄给区家。”严氏揉按了额头烦恼:“要是将来不能入宫,那也是她的命。横竖我和哥哥拟好的那几家,到时让她自己择一个,也不委屈她。”
花开终是落,花落终成空。田妈妈面儿上点头,可想想秦月曦对裕王那股子痴缠,叹息之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与此同时,裕王府沧澜池畔,碧草萋萋,莲蓬饱满,却没有人采摘。
立在荷亭里,慕容琰圈手咳嗽,脸上有不正常的苍白。
“王爷。”陆昌捧了斗篷上前,一脸忧色。王爷上次夜探相府中了碧寒烟的毒后,余毒还未清,伤口又因为救四小姐,沾水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