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闲适的啜一口茶,严氏笑道:“可惜这下恶心过了头!四丫头不懂,大老爷才刚搬回来,凳子还没暖热呢,韩姨娘这时候凑上去,就是抄洛氏后路,打她的脸。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洛氏当然要大肆发作一番。”
三人都笑起来,田妈妈直赞:夫人先把韩姨娘推出去打头阵,实在有先见之明。
正说着,大丫头雁音一脸凝重从外头进来。
严氏皱眉:“何事?”
“滁州的迟管事飞马入京了,说找夫人有要事。”雁音不敢耽误。
“他来做什么,人在哪里?”严氏没来由心生不祥。
“后门。”雁音声音微颤。
“后门?”严氏顿时心惊起身,看住田妈妈:“快,你去!悄悄把他带进来。”
田妈妈见状也不多言语,一点头就转身出去。
“母亲,出了什么事?”秦月曦纳闷。
“滁州……”严氏掐握着双手来回在房中走动:“但愿别被我猜着,否则……”
看着母亲越来越阴云密布的脸,秦月曦追问不止。
严氏眼神闪烁几下:“这事你不懂,去避一避。”
一时,迟管事被田妈妈带进来,秦月曦只得闭嘴,避去后面的屏风。
“快说,怎么了?”
迟管事还预备先下跪请安,严氏已经迫不及待发问。
不料主母这样急,迟管事一愣,忙道:“铺子、庄子上无事,一切都好!只是夫人从前让小的盯着的那个大夫周茂仁不见了。他家小妾说,是被一伙强人掳走,还威胁了不许报官。小的着人去找,有人看见仿似是往京城来。小的纳闷,就赶紧给夫人报个信儿。”
颓然跌坐,严氏头冒细汗。她就知道,只要挨着那个丫头边儿的事就邪乎。
田妈妈自然也想到了周茂仁和韩妙容之事的联系,忙问了迟管事许多细节,便让雁音安排他去歇息。
“夫人,大房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先下手为强?”田妈妈试探着问。
“这还用说么?”严氏瞪眼恼怒:“一不为财二不无色,好端端的强人劫那个周茂仁做什么?而且还是往京城里来!真是看不出,几年冷板凳做下来,洛氏倒长进,知道不动声色了,给我来这手将计就计!”
确实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田妈妈不再说话,凝神理头绪。
“当年真该把这个活口解决掉,太大意了……”严氏后悔不迭。
那年洛氏忽然挑事儿,将周茂仁驱逐,严氏就动过杀意。但是周茂仁的家乡恰好在滁州,很便于监视。严氏心虚,怕贸然杀之引起洛氏注意,所以才会渐渐麻痹、淡忘。
心中缕缕寒意升腾,化为难以抑制的恐惧,严氏全然没了主意。当年的一旦事曝露,只怕她在秦家永无翻身之日!现在周茂仁、韩妙容都在洛氏手里,她该怎么办?
“夫人别急,孙嫂子奴婢今儿仿佛还看见了。”田妈妈忙宽心。
“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孙荷儿这个穿针引线的。”严氏拍头醒悟,若少一个孙荷儿在里头,洛氏未必能把罪责扣死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