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一声质问,余常侍便打了个哆嗦。
圣心难测,余常侍尖声颤道:“廷尉大人午间便来了,方才一直在外头与奴才们争执,说是不见到皇上,就不走……”
“告诉他,朕在化羽阁见他。”
听到这句,余常侍才悄悄松一口气,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少顷,惠帝从化羽阁回来,娄霖灵正倚门张望,俏脸之上红晕未褪。
“皇上,何人所为?幸而颐华尚未过门,否则,岂非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惠帝笑不达眼底,扯了扯嘴角,在娄霖灵丰臀上掐捏了几下,冷冷道:“回宫!”
一时间,宫人忙碌。
娄霖灵虽欲求不满,却没有任性胡闹。
这次她随惠帝在行宫住的确实太久了,知悉穆太后与赵皇后在宫中合力筹谋选秀,她归心似箭,就怕扰了皇上兴致。
今晚她向惠帝进言狩猎,也是未雨绸缪,用心良苦。穆太后那个老妇居然想用引虎驱狼之计,那她就让她瞧瞧,谁才是狼,谁才是虎?
美目顾盼,帝心虽然有些爱弛,娄霖灵却也丝毫不露怯。父亲娄真镜,如今就是皇上的钱袋子,根本离不得。再说她对皇上的心思了如指掌,又岂是那两个循规蹈矩的老女人岂可撼动的?
方才只瞧惠帝神色,娄霖灵就知皇上已对狩猎“美人”来了兴致。
以赵皇后的个性,所选秀女,多半都会是名门闺秀。若带去围场戏耍,与羞辱无异,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刚烈的抵死不从,做出些以死明志的举动来,皇上扫兴不说,穆太后必然又要与皇上唠叨争执。届时,她只需在围场备下其他节目,以娱圣心,皇上自是懒得再多看那些秀女一眼!
至于赵皇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经此一事,不过平白与皇上再添嫌隙罢了。
帝妃连夜回宫,娄霖灵直睡到次日午膳时分,才懒懒醒来。
贴身宫女怜儿在帘外禀奏:“娘娘,小郎官在殿外等候娘娘多时了。”
怜儿口中的小郎官,就是时任散骑常侍的娄霖义。
姐弟自幼亲厚,如今娄贵妃在宫中又是一人独大,二人早就疏于宫规避讳。
起身坐在妆台前,娄霖义受召进来。
这娄霖义今年尚不足冠龄,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每日里傅粉簪花、红衣如荼,香车、宝马、美人,无一不好。
此刻款款进来坐在姐姐身后,妖冶美艳,竟不遑多让。
“弟弟这是找姐姐通融,入宫选秀来了么?”娄霖灵自镜中望了弟弟打趣,宫女们都低头抿嘴笑。
“去去去……都笑什么?下去!”娄霖义皱眉驱赶。
怜儿得了娄霖灵眼色,忙领着宫女出去,留下姐弟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