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有他的苦衷,多半是怕牵累你,才不对你说实话。看在烈侯面上,二哥代他求个情,这次便宽谅了他,可好?”
“好……”乖巧地重重点头,依然是他熟知的浅夕。
秦阆终于放松唇角,轻扶了她的鬓,按在自己肩头。
“咳咳。”恰时,两声清咳。
不远处,一道威仪的身影,玄色大氅、青缎便衫,腰间随意拦一条玉带,冷眼临风伫立。
有一种人,天生便是王者,纵然相隔数丈,亦在他俯视之中。这般天潢贵胄,东都城里除了慕容琰还能是谁。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陆昌、红蒹,浅夕泪眼婆娑,愣愣看着他负手走近。
“随本王来!”
眼见浅夕要被带上马车,秦阆回神去追,陆昌却闪身阻拦:“四小姐有红蒹侍候,二公子不必忧心。”
“二公子,小的说句不当说的,令兄之事,已成遗憾。如今凶手尚未伏法,二公子要查什么,自有京兆尹、廷尉署全力协助,怎能让四小姐也涉险参与其中?”
秦阆默然,唇角勾起一闪即逝的笑。除了他,没人知道夕儿是怎样的奇女子,就凭那群酒囊饭袋,真凶不知何时才能归案!
不过经过今早之事,他委实担心浅夕。夕儿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坚强,到底是荏弱女子,剩下的事,他断不会再让她插手。
见秦阆一脸忧色,陆昌才暗松一口气。
这两日,王爷正服最后一剂解药。依芳瑞的意思,是想赶在入冬前,了结了王爷身上碧寒烟的隐患,以免冬日里,寒症顽固。
不想正好出了秦大公子遇害之事,王爷仍是忧心。
他费了许多心思,才瞒住秦四小姐这几日行踪,好让王爷安心闭门调养。哪知方才红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直说四小姐一早就出门去瞧什么凶手,也不肯带她。王爷听了哪里还坐得住,匆匆赶到永宁大街小院儿,远远就见浅夕哭着夺门而出……
朝秦阆拱手告辞离去,陆昌摇头深感自家主子情路多舛,头一个离世而去,某非连这一个也要无疾而终?
躇躇而行的马车上,慕容琰俊容微白,眯眼冷肃。
浅夕见他衣着随意,知是匆忙出门。是以,与他比邻而坐,平白心虚,脑中更是乱嗡嗡,万个念头来回闪现。
秦钦的死,父亲的死……任何一个都是惊天大案。若论大燕国谁有能力彻查,除了惠帝,便是她身边这位嫡皇叔!
浅夕心中燃起几分希冀,瞅一眼慕容琰冷峻的侧颜。
秦钦的案子牵涉了惠帝,若是慕容琰肯出面施压,惠帝未必不会让步。娄家说到底就是个没根基的外戚,随时可以打回原形!金矿又不会长腿跑掉,交由少府开采即可,左不过就是惠帝开销起来,不如之前爽利,要从朝臣们眼皮子底下过罢了。
只要解决了娄家,那凶徒背后“郁山工事图”的来由,便可无所阻碍,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