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4-27
2月2日
这一天,沙面鲁麟洋行买办,南洋总局董事罗甫廉家中来了两位乡亲。
“哎呀,堂侄,你们真是稀客呀,……这次到城里来,有什么要紧事体?”
“阿叔,家里呆不住了,太爷有些要紧东西,要寄存在阿叔这里,阿爹还有封信给阿叔,阿叔了便知。”
罗甫廉接过信来一,原来是讲老家潮州州土地公司化的事情。
罗甫廉在潮州老家就是大地主出身,他自己以放佃农高利贷起家,积攒了本钱,又到广州来做买卖。
随着共和在湖广三省推行“乡以下,公司化”的合营入股政策,借助南方本来田骨和田皮分离(所有权和使用权分离)的条件,在三省范围内,大致以乡为单位的“农业公司”逐步成立起来。这种农业公司不仅统一持有全乡的土地,还组织有农民的自卫武装——锦衣卫绿队。这样,农业公司基本掌握了乡间的财产权和暴力机器。
同时,在共和控制区范围内,在44年就成立的两家联营公司:农村联合供销社(农联供)和粮油农资贸易公司(粮油贸),这两家公司的业务范围大致重合,基本是向农村供应种子、修建公共厕所沤制绿肥,收购农村剩余产品,基本控制了农资农产的进出两头。而这两家公司,以订购合同的形式,将全境范围内的农业公司命脉都掌握住。这就是共和对农村的布局蓝图。
在罗甫廉的老家惠州乡下,自然也在推行公司化。广东的地主,很多都是以“长支”的身份掌握“族田”
罗甫廉很久没有回乡下了,有些事情不清楚:“公司嘛,自然股份大的说话算数,家里拿住这点就可以了。”
“阿叔,不是这样的,共和的新规矩,劳力也算股份的。”
“劳力?讲生口,那也是我们长支的人多呀。”
“是按下田时间,喔,叫什么‘必要劳动时间’来计算劳力的股份的。而且几十年以来的,都要累加起来。”
好狠!罗甫廉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暗的想。他因为走私的事情,正想干脆将手中南洋总局的股份变现,回老家躲一阵,谁知到老家又在搞合营入股。
“堂侄,你们远来,早早休息了吧。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罗甫廉早早就出了门,前往澳门拜访英国公使额尔金。
作为长期和英商做生意的洋行买办,一直以来,就和英国人暗通款曲,他向印度走私茶树种子,就是直接受额尔金的指使。
与此同时,惠州城内,县令老爷正在横眉冷对刚刚从吏部弘文馆毕业的县丞。
“白大人,下车伊始就指手画脚,本县到此有七年了,就做了七年的知县,还不如你知晓本县的情形?这锦衣卫,叫一干乡间闲人,舞枪弄刀,不得安生。”
“于县令,你先不要叫我大人,共和,不兴这个称呼,再说就是前清,我这个县丞也不该被称作大人。”
“白大人,”于县令仍旧不改口,“您是吏部弘文馆毕业,是楚钧座的高足,明年还要去考守阙锐士,大人两个字,自然是当得起的。”
“我说,于县令,共和的规矩,直接互称职务,您怎么就不遵守呢?”白县丞是共和重新招收培养的读书人,没有在清廷拿过功名,年纪也轻,说着说着就急了。他还没发现,自己来和于县令商谈的主题——在惠州组建锦衣卫的事情,已经被县令老爷一带而过。
两人争论了许久,白县丞拿自己的顶头上司没有办法,只好提出另一件事情:“土地公司化已经推行好久了,可是我们惠州的田藉田册,都还没有整理出来。”
“哎呀,乡下的那些事情,本县怎么弄得清楚。你去找各乡的士绅,让他们自己报上来就好了。”
“可是,公司化本来是要打破士绅对土地的控制呀。”